正文 第十章 愛到最後已無言(2 / 3)

醉翁之意不在酒,閔嫻娜的這一番話不隻是說給閔權熠聽的,她更是要讓這大廳裏的每一個人都能明白,就算是她的家庭不和,也不需要外人評論些什麼。

接著,她又巧笑著對來賓說道:“今天的晚宴讓大家見笑了,爺爺的身體有些不適,要早點兒休息,我們今天就提前結束宴會吧!”

閔嫻娜一番解釋的話讓大家都對剛才的鬧劇有了些許的了解,此刻她又說了類似於逐客令的話,大家都知趣地訕笑著告辭了。

珍彩看著一個個都在虛偽地演戲的人,心中一陣嫌惡,也隨著人群走向了酒店的大門。

“珍彩。”

忽然,佑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珍彩停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過頭去看佑賢,隻是客氣地問:“有什麼事嗎?”

“謝謝你!謝謝你在溫室中對娜娜的照顧,謝謝你。”佑賢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

一句謝謝讓兩顆本該靠近的心又拉遠了許多。

“不用,這是應該的。閔嫻娜從小就沒有父母也挺可憐的,我照顧她是我自己願意的,你不用謝我。”

珍彩看著門外來往的車輛,如果可以,就讓這些不知去向的車把自己帶走該多好,沒有佑賢,沒有閔嫻娜,沒有閔權熠,沒有珊妮,沒有夏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忘記這一切。

“你會堅強的對吧?”沉默許久,佑賢問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他相信珍彩能夠明白。

“堅強?嗬嗬,會的。”

珍彩當然明白。她轉過臉,看著佑賢在燈火輝煌的大廳中閃耀,一如他現在的身份,當紅明星,但這些,必須是在閔家的光環下。

“在你的眼裏,我很堅強嗎?”珍彩冷笑了一聲,“是啊,不堅強怎麼會不要臉地追著你大半年,隻為要一個分手的理由呢?不堅強的話,我怎麼會一再地去幫助破壞自己感情的閔嫻娜呢?佑賢,你知道嗎?我最堅強的是明明麵對著曾經無比親密的你,卻能把你當做陌生人來陪你一起演戲。”

佑賢看著珍彩,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認識的珍彩,但他清楚地知道,這樣的她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珍彩,你別這樣。正是因為你這麼堅強,我才能離開你。沒有我,或許你會活得更加自由!可是閔嫻娜不同,閔嫻娜沒有我……她會死的,你明白嗎?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她死去,我會不安,你能明白嗎?”

“嗬,你不知道心碎比死更痛苦嗎?”珍彩丟下了這句話就走出了大門。或許有那麼一天,疼痛難忍,她會選擇死吧!

珍彩的話,讓佑賢心髒裏的鮮血猛然停止了流動。佑賢看著珍彩消失在大門外,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內心劇烈的疼痛將自己推向了出口方向。

跟著感覺走就好,沒那麼多顧慮,人都該為自己放縱一次。可是,該死!為什麼還是會想到那些想要忽略的人和事?

閔嫻娜的名字跳入佑賢的腦海,他不禁想著:“我離開後娜娜要怎麼辦?她會好好過嗎?我這樣一走了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是不是就真的能遠離自己了?”

佑賢不知不覺地向門口的方向挪著自己的身體,本該很容易的事行動起來卻很艱難,他意識到自己被什麼東西困住了。

閔嫻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佑賢的身邊,死死地拉住了佑賢。

佑賢被拉回到現實,他看著緊緊拉著自己的那雙手,手腕的蕾絲綁帶的掩蓋下是層層的傷疤,佑賢頓時異常煩悶,他用從未有過的粗暴的語氣說道:“閔嫻娜,放開我!”

“佑賢,你不是答應過不離開我的嗎?”閔嫻娜把佑賢抓得更緊了,似乎她一鬆手,佑賢就會溜走。

“娜娜,我累了,我很痛。”

佑賢掰開閔嫻娜緊扣的十指,將閔嫻娜推到了離自己一米遠的地方,他剛走了三步,閔嫻娜的威脅聲就從四麵八方湧進了他的耳朵,折磨著他的耳膜。

“佑賢,如果今天你非要去追珍彩的話,我保證你回來隻能看到我的屍體。”

閔嫻娜用發卡的尖角抵住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斑斑駁駁的傷疤似乎在控訴著閔嫻娜對自己的不愛護。

佑賢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前邁出一步的話,這尖角就會刺進閔嫻娜的皮膚。

“你想這樣鬧到什麼時候?閔嫻娜,我真的很累。這樣的遊戲難道你還沒有厭倦嗎?”佑賢看著閔嫻娜又是以死相逼的架勢,滿臉的無奈和疲憊。

“把東西放下!”佑賢第一次對閔嫻娜暴怒地喊道。

可是,看起來他對閔嫻娜的咆哮似乎完全沒有用。

“我不!”閔嫻娜扯著嗓子吼著。

佑賢吼她算什麼?她不怕!有什麼比佑賢離開她身邊更讓她恐懼呢?沒有!所以,此刻他的暴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暴怒也好,大罵她也好,閔嫻娜都無所謂,她隻要佑賢還留在她身邊就好。

她失控地朝佑賢吼著:“如果現在我不能抓住你,那麼我將永遠失去你。沒有你的生命,那叫什麼?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不要!如果沒有你,那我寧願在擁有你的最後一天死去,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永遠不會!”

珍彩的身影在人群中隱沒,佑賢挫敗地垂下了頭。

他收回視線,轉過頭無力地看著閔嫻娜梨花帶雨的臉,輕歎一聲,伸出手擦去了閔嫻娜眼角的淚水:“別哭了,好嗎?我不走了。”

佑賢抱著閔嫻娜,其他的再也不去想了。

閔嫻娜抱著佑賢,喃喃道:“佑賢,別走,我求你了,別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別走好嗎?”

閔嫻娜像個孩子般哭得很無助。

“嗯,我不走了,我答應你,真的不走了!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佑賢用下巴抵住閔嫻娜的頭,這樣或許能讓閔嫻娜感覺到安全。可是自己的心要怎麼處置?丟棄嗎?

閔嫻娜漸漸地止住了哭泣,她緊緊地抱住佑賢,如同她想牢牢抓住佑賢那顆搖擺不定的心,她不在乎用怎樣的方法,隻要結局是這個人還在她身邊就好。

有他在,她就會很安心。

珍彩離開了那個令人快要窒息的“宮殿”,埋葬了自己的心。

她深深地吸著這冰冷的空氣,試圖讓自己盡快回到這個現實的生活中,不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而自己的愛情,到這裏就好。

自己想傷害自己,用什麼方法不可以?何必再去找那些不必要的傷害。看著傷痕累累的心,自己也該心痛自己。

對拒絕閔權熠送她去美國一事,珍彩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沒有想到她的拒絕會給她的家人帶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珍彩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裏,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母親的歎息:“唉,真奇怪,為什麼會被公司調到巴拉圭去呢?怎麼想都想不通。”

珍彩快步走進了客廳,急急地問道:“媽媽,你說什麼?什麼調到巴拉圭?”

“你舅舅公司要把你舅舅調去巴拉圭當什麼主管,你舅舅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地方,並且離家那麼遠,你弟弟妹妹都還那麼小,光靠你舅媽一個人怎麼照顧得好?你舅舅公司真是莫名其妙。”

珍彩的媽媽一邊安慰著突然來拜訪,坐在大廳沙發上的珍彩舅舅,一邊跟珍彩解釋:“你爸爸走了,一直是你舅舅照顧我們,現在你舅舅竟然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去又不行,你弟弟妹妹讀書要花那麼多錢,你舅舅不能失業啊……”

珍彩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就不住地滴落。

巴拉圭?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什麼派舅舅去?各種疑問在珍彩心中盤旋,遲遲落不下。

等等……珍彩忽然想到舅舅好像是在閔氏集團旗下的公司工作,對舅舅做出這樣的調動,珍彩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人——閔權熠。

舅舅神色哀傷,哭得像個孩子……舅舅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是他?珍彩看著抱著舅舅哭的媽媽,默默地走進了房間,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電話。

“美國我會去,請別把我的親人調去那麼遠的地方。”

說完,珍彩就掛了電話。

她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熟悉的一切,內心一片冰冷……

閔權熠得到了珍彩肯定的答複後,用最快的手續幫珍彩辦好了一切出國事宜。

一周後,珍彩在家門外笑著跟媽媽道別:“媽媽,不用擔心,半年的時間很短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或者,等我這半年好好表現,有好的機會賺到錢,就把媽媽接到美國去啊!”

“媽媽,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媽媽,要想我哦!有什麼事情自己做不了的就找舅舅幫忙知道嗎?不要太辛苦太勉強自己了。”

“媽媽,不要哭啦!”

……

珍彩抱著媽媽說著道別的話,她想要努力地笑著離開,但是剛揚起嘴角,淚水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在珍彩傷心地跟媽媽道別後,準備去機場時,佑賢正從閔家走出來。

驅車回到家,佑賢來到了妹妹佑靈的房間。

這裏的擺設依舊是佑靈最喜歡的公主式風格,雖然房裏的寫字台、椅子,床還有床頭櫃都是象牙白的,但是牆紙、床單以及床頭少女係的水晶燈燈罩卻都是她最愛的粉色的,整個房間簡約而精致。

房裏的椅子還是半拉開著,佑賢仿佛看見妹妹小小的身軀跪在椅子上,趴著寫字台,緊張地回過頭——

“哥哥,你不許偷看哦!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不可以提前給你看的!”

“哥哥,你看,這個水晶燈邊上的水晶掛墜漂不漂亮,是不是很像佑靈的眼睛呢?”小女孩說著還調皮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哥哥,讓我再睡一會兒啦!這床好舒服哦,我都想躺在上麵永遠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