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讓珍彩崩潰。
一再地隱忍,她隻想靜靜地度過這段時光。為什麼,沒人允許她渺小的與世無爭。
珍彩看著鏡子中她那並不出眾的長相,和毫無驚喜的身材,不覺自嘲地笑起來,自己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值得人家垂涎的?說到吃虧,正如報紙上所寫的那樣,還是夏哲吃虧的多。
珍彩有些冷靜了下來:“我是不是該謝你?”
珍彩靜靜地看著臉色陰冷的夏哲,鼻子有些酸楚地笑問道。
“是啊,你是該謝謝他。”
一旁觀看這場演出很久的唐冪菲終於張開了自己緊閉的雙唇:“向上爬是不容易,但是你這樣不擇手段,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啊?”
珍彩剛有些平靜,被唐冪菲的一席話又掀起了心中的波瀾。
請原諒她再也無法任由別人欺辱下去,珍彩倔強地對上了唐冪菲戲謔的目光。
“沒經曆過就請別隨意去評論別人!你看到我跟哪個導演上床了嗎?”
珍彩的語氣清冷,她一反常態地回駁。如果忍耐隻會讓她越來越受傷,那她為何還要忍耐下去。
夏哲的造型還未弄好,他依舊看著手中的網頁,隻有不冷不熱的話語證明他是在聽身邊的人說話的:“珍彩那天喝醉了,跟個我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好心把她帶走了。如果不帶走的話,那應該就是唐冪菲你想的那樣了。”
“你們兩個場上沒演夠吧?在我麵前唱什麼雙簧啊?”唐冪菲麵對兩人的矛頭,有些不知所措,惱怒地說道。
“信不信由你,報紙怎麼說我無所謂。唐冪菲,不如,你去改行做狗仔吧?那樣應該更有潛力。”夏哲始終沒有抬頭。
珍彩知道自己再也問不出什麼,看著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夏哲,她轉身就想離開這凝固的空間,否則這裏稀薄的空氣快要讓自己窒息。
“離珊妮遠一些!”準備轉身離開的珍彩從鏡子中看到夏哲正抬起頭,臉部朝著自己的方向,“有些人不適合跟你交往。”
珍彩見夏哲沒有再說什麼,抬起腳往門口邁了一步,夏哲的聲音又從背後幽冷地響起。
“你的視野就那麼狹小嗎?除了他,你真的看不見別人的努力嗎?”
珍彩沒有停留,徑直走出了門。隻是在她波瀾不驚的外表下,滿腔紛雜的情緒迫切地想要發泄。
珍彩跟夏哲在酒店開房的事漸漸平息。
身在娛樂界應該很明白,這種炒作不過是三分鍾的熱度。誤會怎樣?事實又怎樣?很快就會被新的更為勁爆的新聞取代,沒有人會去在意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
劇組的進度無法考慮所有演員的情緒,縱使你緋聞多得可以把自己埋起來,劇組也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而放慢跟進的速度。
珍彩依舊準時出現在片場,隻是因為夏哲的緣故讓自己有些拘束。
最近的夏哲異常冷漠,珍彩不禁懷疑,那晚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沒有插曲,一切都向既定好的方向走去——一遍成功,不知該歸功於珍彩的演戲天分,還是該讚歎這時而真實,時而刻意的情緒。
不知何時出現在片場的白夜向珍彩走來,身上的大衣順勢滑落,沒有多餘的動作,白夜就將大衣準確地披在了珍彩的肩上。
珍彩看著白夜假意的殷勤,忍不住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珍彩,還記得我嗎?”白夜並不完美的笑容讓珍彩的眉頭更蹙緊了些。
珍彩淡漠地點頭:“你是……閔嫻娜的表哥對嗎?”
白夜上揚的嘴角說明顯然他很滿意珍彩的回答:“謝謝你還記得我,今天我是特意來接你的。”
珍彩停住了要去化妝室的腳步,怔愕地望著身旁的白夜。
“有事嗎?”珍彩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戒備。
“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你對閔嫻娜的照顧,讓我們非常感激,我外公,也就是閔嫻娜的爺爺想請你吃便飯,表示一下謝意。”白夜的笑容很是誠摯。
珍彩想拒絕,但看到白夜一臉請不到人就不回去的神情,她深吸了口氣,點頭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卸妝。”
一起從片場過來的夏哲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心中跳動的火苗讓自己不能平靜。
夏哲突然伸手攔住了珍彩的去路:“你真的要去嗎?”
珍彩還在為今天沒有跟夏哲有相處的時間而感到慶幸,眼前這一幕卻讓她著實尷尬起來。
珍彩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地點點頭,不去看夏哲眼裏的神情。
“別去!”夏哲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心中對珍彩強烈的占有欲望讓自己的心被洗滌得無比清晰。
夏哲的反對讓珍彩隱隱地察覺到了些什麼,甩開腦海裏翻騰的思緒,珍彩深吸了口氣,推開夏哲,走向自己的座位,一點點卸下臉上的妝。
夏哲看著自己熟知的珍彩逐漸顯現在麵前,卻發現自己看不清這個麵孔。
“你真的像大家傳的那樣,有機會就向上爬嗎?”夏哲有些沉痛地問道。
珍彩卸去最後的眼線:“如你所見,我就是這樣。”
不管她的感覺是不是正確的,她已經無力再相信感情了。
珍彩放下東西,拿起外套就出了門。
輕柔的音樂蔓延在車的空間裏,閑逸,氣氛或許這麼形容會比較妥當。
“閔嫻娜還好嗎?”珍彩有些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之間太過接近又太過沉默的相處,開口問道。
白夜白皙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優雅地一笑:“她要養病,我外公禁止她出門。”
珍彩驚愕地轉過臉看白夜:“她生病了嗎?”
“嗯,有些不適,靜養幾日就好了。”白夜簡單地回答,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話不投機的感覺還不如沉默下去比較能讓人舒服些,珍彩這樣想著,也不再做聲。忽然,珍彩手機的短信鈴聲響了起來,讓這沉悶的空氣有了些許活力。
珍彩打開收件箱,一串字符闖進視線:“我不是那意思,請別誤解。”
珍彩的心一悸,手指在鍵盤按了一陣子,但最後卻又按了刪除鍵,將打出的一串話刪掉,然後把手機丟進了包裏。
不回,或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身邊會讓人產生錯覺的“閔氏騎士”,珍彩覺得今晚的飯局不僅僅隻是感謝那麼簡單。涉世未深的她忍不住出聲問道:“今晚隻是單純的飯局嗎?”
處事老練的白夜未曾表現出自己的意外:“嗬嗬,珍彩小姐很聰明啊!”
珍彩自嘲地笑著:“經曆的事情多了,人總會學聰明一點兒的。”
“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直接說好了。今天可以說是你人生的轉機,有什麼要求你都可以說出來,甚至是像佑賢一樣,一夜成名。”
白夜這張並不令人討厭的臉上此刻卻展露著讓人厭惡的詭笑。
“為什麼是像佑賢一樣?”說到佑賢,珍彩還是忍不住被吸引了過去,緊張而又疑惑地望著白夜問道。
“嗬嗬,你以為佑賢是靠實力才這樣紅的嗎?你該不會那麼天真吧?當年‘午夜明星’選秀節目的幕後操控者,其實就是閔氏集團,佑賢所有閃耀的光環都是我外公閔權熠一手給的。所以,能給佑賢的一切,給你又有何難?”白夜揚起唇角,冷笑著說道。
雖然早就在夏哲的嘴裏聽到過佑賢被內定為冠軍的事,但這一切真真切切地得到閔家人肯定時,珍彩才不得不相信了。
不祥的感覺湧上珍彩的心頭,她不知道自己今晚參加的飯局到底會讓她麵對什麼……
高檔小區的門衛都讓人覺得神氣,車子最終在一幢獨棟別墅前停下了。
珍彩下了車,等待白夜領自己進去。有錢人果然不一樣,連空氣都能換成讓自己心情舒暢的,隻是眼下將要發生卻未能預料的事讓珍彩無心欣賞周圍的美景。
白夜停好了車,走到珍彩麵前開口道:“進去吧!”
珍彩點了點頭,跟在白夜的身後,忐忑不安地走進了別墅。
迎麵出現的是端坐在餐桌上的閔權熠,白夜將珍彩領到閔權熠的麵前,微笑著介紹說:“外公,這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珍彩小姐。上次就是因為她的幫助,娜娜才沒事的。”
閔權熠抬起頭看了一眼珍彩,緩緩地點頭,一臉的慈祥,眼神裏意味深長。
“請坐。”閔權熠客氣地說。
珍彩禮貌性地向閔權熠點頭。
白夜紳士地為珍彩拉開椅子,珍彩小心翼翼地坐下,頓時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裏很是緊張和壓抑。
珍彩本就警戒的心愈發緊繃起來了,精神變得更加防備。
傭人還在廚房裏忙碌,餐桌像是會議室的桌子那麼長,上麵甚至還有泛著古典味的燭台,桌子上已經滿滿當當地擺滿了各種菜肴,大部分菜,珍彩連見都沒有見過。
饕餮之宴並不能安撫珍彩的心,詭譎而壓抑的氣氛,讓珍彩呼吸困難。
閔權熠和藹地看著珍彩,溫和的眼光卻隱藏著並不柔和的力量:“珍彩小姐難得來一次,家常菜,隨便吃點兒吧!”
家常菜?少了些?眩暈的感覺充斥著珍彩的大腦。
閔權熠起筷之後,白夜才開始拿起餐具,珍彩也跟著開始吃飯。別人的領地,總不能讓珍彩安心,閔嫻娜遲遲沒有露麵讓珍彩覺得有些奇怪:“閔嫻娜小姐不吃飯嗎?”
閔權熠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她不適合吃這些,因為身體問題,她的用餐由營養師負責,你就不必操心了,快吃吧!”
閔權熠刹那間讓珍彩產生自己也需要這樣一個爺爺的錯覺,卻又很快醒了過來。緊繃的神經並不容許珍彩妄自做夢。她吃了幾口,等待著一些事的發生。
珍彩想,今天絕對不會隻是吃頓飯這麼簡單吧!
果然,閔權熠見珍彩不再吃了,也停了下來,溫和卻不容拒絕地說道:“珍彩小姐,和你單獨聊聊好嗎?”
白夜知趣地借故去看閔嫻娜走開了,身邊的仆人也都悉數退下。
“珍彩小姐,跟我上樓吧!這裏說話不方便。”
珍彩雲霧繚繞的心,總算有些明了,自己猜得沒錯,閔權熠請她吃飯的意圖怎麼會僅僅是答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