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的夜空。
為什麼兩國的軍隊要將這裏做為他們決戰的戰場,她看了地圖,地圖中顯示,這裏不是能展開廝殺的地方。
空地過於狹小,群山圍繞著這裏,可以行軍的道路單一,山路陡峭,藤蔓妖消失後,山路更加容易滑坡。
這裏是死亡之地,難道他們在這裏要爭個不死不休嗎?
李梅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窗棱處,這些當官的人把人當成了什麼?自己的生命也視同兒戲,更不會在意手下的兵和這一城池的人。
外麵火把照的夜空,每一個人,就連城中的五歲兒童,參入到搬運的隊伍中,分成三班倒,加班加點的做著儲備。
能逃的人,早就在藤蔓妖被清除之後,已經舉家遷移,而留下來的人多是遭受了各種苦難無力再奔波逃跑的人們。
李梅安排了一支隊伍,挖成一個由城內到城外山中的隱秘通道。遊擊作戰的技術對這裏合適,可是要這些人離開自己的家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園會在戰火中,不如殺掉他們。
活著,總會有辦法的。李梅安排人這樣遊說他們,直到看著他們服從,在山上選地點,做成自己家人暫居的房屋,可是他們每人的眼睛裏都留著憤怒的焰火。
留下的人們心裏沒有妥協,他們幾經周轉來到這裏,擺脫死亡的追擊,盡力建造自己的家園,努力要在這裏紮根。
李梅想要他們中年老的,年幼的都搬到山上,山上布局已經做好,可是,他們不願意,自己能做什麼?始終不能拿定主意。
一隻蚊子在她的耳邊盤桓,她想到了麻醉劑,如果將這些麻醉劑做成彈藥,是不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掉所有進犯的敵人。
大夫喊來,看著大夫一臉茫然的樣子,令她失望沒有人懂得麻醉劑是什麼玩意。
幾天忙忙碌碌的過去了,一麵麵手工縫製的精美旗子做成,高高地豎在城樓的上空。
李梅覺得很難為情,自己竟然也能成為人們的救世主,回憶前世,雖然自己沒有傷過好人,但是自己和好人之間總是有一道不可跨越的溝壑;即便是自己和馮源的家人相處的那段時間,她還是與她們格格不入,隻有在和馮源打鬥中,她才體會到馮源對她的感情,而她卻不會將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
這裏,自己笑的次數非常多,滿腔的熱血也有地方讓她噴灑,這座城按著她的心意,悄無聲息的改變著,進化著。
她在閑暇時,用神識查看自己的體內,過了半年,後半年中自己是不是還會死掉?她很不想死。
體內的那團氣團,顏色越來越純淨,每每看到它,似乎全身得到淨化,通體舒坦。
夜晚,自己看的更遠,耳力也越來越好。
李梅時常對自己說:“福光返照,也許死期越來越近了吧?希望老天爺給我機會,讓我化解他們的即將爆發的戰事。”
老天並沒有給她機會。
吳國和楚國兩國交戰,開戰的戰場就要在這裏展開了。她能聽到兩個方向的地麵震動聲,越來越近。
粗糙的作戰戰車,緩慢地行軍進程,士兵們手握沉重的武器,長途跋涉的趕來,騎兵並不多,隻是用來突襲,或者,其它。
李梅這樣猜測著。
整個城裏的人,戰戰兢兢的等待著城門被攻破。
一晚就這樣過去,太陽升起,照亮了這片大地,像是安撫了這裏的人心,夜晚裏的惶惶不安的,隨著太陽的升起,消失無影無蹤,李梅甚至能聽到有人在高聲大笑。
是了。李梅心想,自己跟他們一樣,也想好好的活著,如果有人想要毫無原因的剝奪生命,那就一命換一命吧。
李梅推開房門,她的臉上帶上了笑容,感染了立在門外的小鳳。
“主人。”
“我帶峽穀作戰的士兵過去,你親自帶人,抓緊時間再檢查幾遍城中的各處。小鳳,我們出了城,你檢查完畢,跟著撤離的人一起到山上藏著吧。注意不要點火,不要讓孩子們哭鬧,家禽嘶叫。”
“我。”
“那裏需要人……你是最佳人選。”李梅說。
“如果……我……該怎麼辦?”小鳳問。
“到了那裏,一切指揮權,都有你負責……等這場戰事過去……到時,再從長計劃吧。”
“沒有改變。”小鳳說。
“是啊。怎麼變,我們的人太弱了,到時麵對的是兩國的人,更加麻煩。”
“你還想躲嗎?”小鳳問。
“不躲。躲了這一時,還有下一次。這裏就成為他們死亡的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