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娃，你再看看下麵，”李梅說，“這裏還是楚國國都的地方嗎？像這樣的地方越來越多，如果不加以管理，我說不出幾年，糟糕的程度一定會比這還糟糕。這裏是一個貧民區，貧民在這裏彙聚越來越多，隻有在這裏，他們才能找到做人的尊嚴。醜娃，他們為了生活，不得不在富人區和這裏來回穿梭，你說他們的內心還是這樣安靜嗎？不會變嗎？生活壓迫的他們不得不在往遠處走，遠離文明，而在加入這裏的人們又會以什麼樣的心情生活呢？醜娃？”
“他們為什麼要遭罪？隻是生下來沒有投好胎，沒有好命讓他們活在這個世上？如果這麼說，誰喜歡過這樣的生活？他們會問，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為什麼要還要我生下來？你說呢，醜娃？”
“這真是很可怕的。”醜娃說，“那麼我應該為他們做些什麼？”
“是挺可怕的，你要做的事情很多，不過再等等，馬上……對，馬上就要實施，讓生活在這個世上正直的人可以幸福的活著。”李梅像是再做保證一樣，舉起拳頭揮了一揮。看的醜娃心熱熱的。
李梅微笑的看著他，讓醜娃感覺到她看他時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種感覺使他感到別扭，感到自己的愚蠢。
“發什麼呆？”李梅說，她轉身又看向橋下。
“大家都在說你是一個混蛋。”醜娃說。
李梅沒有詫異，反而順著醜娃的話往下說：“這是善意的觀點。大家都會說這種話，在生活中的各個階層裏，他們就像這個地方一樣到處無序的蔓延。醜娃，你深深吸一口氣，即使遠遠地站在這裏，你也能聞到汙水的臭味。”
“我也注意到了，不過這真是從那裏飄過來的嗎？”醜娃問。
李梅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看著前麵的貧民區，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然後她說：“朝中的大臣們和商人們很少看到這樣的地方。即使看到，也是像我們這樣站得遠遠的。我懷疑有多少為國家為民眾幹實事的大臣有多少會從前麵走一趟。說到這裏，我也不相信他們會真心想改變這裏的一切。”
醜娃聽出李梅的語氣裏帶有激將的成分，便說：“如果不是趕路，不是怕日落前趕不到我們要去的地方，我倒不反對下去走一走。”醜娃也判斷出李梅說的不錯，那股臭氣確實是那片社區的汙水散發出來的。
李梅笑笑，還是從那些狹窄的小巷裏走過，在穿行時氣味越來越強烈，最後達到了令人作嘔的程度。這裏似乎就沒有一絲風，周圍的空氣中唯一的動靜就是嗡嗡不絕的蒼蠅。醜娃這次發現自己寧肯吃力地趕路，很想追上李梅的步伐，但這一次可不希望李梅放慢腳步。
在他們經過的兩邊，竟然也有類似集市上已經收攤的小攤，而實際上就是家家戶戶的住房中，有時隻用一道布簾跟小巷子隔開有的門前坐著一位老人。在他們經過時，他們睜大著汙濁的雙眼，饒有興趣但毫無敵意地盯著他們看；到處都有小孩子跑來跑去，在們腳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逃竄。
李梅領著一直往前走著，躲過幹樹枝上晾曬的衣服，聽到躲在布簾後麵觀看他們的竊竊私語。
蒼蠅在他們頭頂上方嗡嗡盤旋，清楚地感覺到前麵的路越來越窄，最後來到一個像是院子的地方，一片簡陋的茅草屋擋住了前麵的路。
李梅指著兩間茅草屋之間的一個豁口從那裏能看見一片開闊的荒地。
“我們從那裏穿過去，”李梅說，“可能再走一段路，就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