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柔影上下打量著北山石,似乎在尋找什麼。良久,白了一眼說道:“你倒是好睡。我與老爺子整日提心吊膽,一麵擔心你去了鬼門關作客,一麵還得提防秦桓他們尋上來。”
北山石連忙捧揖答謝,但回想起林中遭遇田祺仍心有餘悸,可終究沒能救下公孫柔影。於是疑惑問道:“那班人凶殘已極,你是如何從他們手中逃脫的?那些人現下又在何處?”
公孫柔影簡單回複之後,又憂心說道:“其實此處與他們相距並不遠,若是他們實在不肯放過我,定然會找到這裏來的。我們在此已藏匿了這麼多天,不如先換一個地方。”
北山石沒有想到自己與禹伯不過萍水相逢,這老頭居然冒著性命之危來救自己和公孫柔影,而且還是在人家眼皮子低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了。北山石欽佩之餘,不得不重新審視禹伯。關關殺死的兩人,秦柏倒還罷,那田祺可是明勁境六層的高階修士。禹伯本身不過明勁境四層巔峰的中階修士,更何況人已入了暮年,氣血漸衰,與年輕氣盛的田祺何止差了是萬八千裏?
禹伯如何看不出北山石的心思,隻是淡淡一笑說道:“老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然不可能與他們正麵交鋒。老朽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完全是偷襲得手!嘿嘿······沒有幾個人能在老朽銀針偷襲之下幸免於難。”
雖說暗器難防,但若沒有幾分真本事,也不可能完全得手。北山石心裏覺得禹伯藏拙了,當下卻也不想去深究此事。而公孫柔影所顧慮之事,倒是迫在眉睫。這四十多天過去,秦桓他們遲早會找到這裏。到時候正麵相遇,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關關公羊祜一人,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老丈,公孫姐姐所言甚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您看該往何處轉移呢?”北山石望著禹伯問道。
禹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若無其事的說道:“逃什麼逃?老朽都一大把年紀,要活也活夠了,理他們作甚?再說了,要能找到早就找上門了,何須等到現在?反而我們這樣子出去,說不定就讓他們給撞見了,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公孫柔影覺得禹伯的話不無道理,可也不能一直躲在這裏。於是說道:“老爺子的話也對。但是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出去?還有···萬一他們真的找上來了,那又怎麼辦?”
禹伯眯著老眼,有點猥瑣的說道:“小妞,其實你的目標最大。你一走,我們就安全了一大半。”
公孫柔影聞言一笑,坦然說道:“那也罷。小女子就先走一步。”說著,便往洞外走去。如此出去,無異於自尋死路。北山石急忙上前攔下,說道:“公孫姐姐,請留步!老丈隻是一時戲言,你大可不必當真。要不然當初他何必冒險去救你呢?”
禹伯見狀,嘿嘿笑道:“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消停,恐怕得再過一二十天才會罷手。小妞,老朽知道就青桑那夥人未必在你的眼裏。不過這地帶時常有靈溪宗的弟子在活動,搞不好馬上就能遇見的。”
“什麼靈溪宗?又關他們什麼事?”北山石不知公孫柔影的來曆,這番話聽得雲裏霧裏的。
公孫柔影強顏一笑,說道:“靈溪宗和我們家有天大的仇恨,怎會沒有關係?若是他們發現小女子還活著,全宗上下都會來青桑找我。靈溪宗比秦家可要強大千萬倍!”
北山石聽罷,怔怔望著公孫柔影。他見這女孩估摸比他大一二歲,她依然是初見時那般模樣,頭發淩亂無比,臉蛋上髒兮兮的,隻有一雙眼睛清澈明淨,卻透出無盡悲傷。北山石的靈魂力異於常人,因此更能感同身受。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又怎樣呢?靈溪宗再強大,現下你不是也好好活著麼?隻能說他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而你終有一天會走到他們的前麵去!”
公孫柔影側身凝眸,眼眶中隱隱有水霧漫溢,半響方沙啞說道:“北山石,多謝你點醒了我!我會終生記住你的這一句話。”
禹伯冷眼旁觀,淡淡說道:“靈溪宗已延續千百萬年,曆代宗主無一不是絕世強者!據說當代宗主修為最弱,但那也是靈虛境七層巔峰的強者!他隻須輕輕一掌,便能將整個青桑鎮夷為平地。你這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什麼?真是無知者無畏。”
北山石與公孫柔影相視一笑,裝作沒有聽見。二人心中均想:“靈虛境七層巔峰那又怎樣?世間一山還有一山高呢!倘若我傾其一生不能超越你,那也無怨無悔了。”
禹伯見兩人並未被他的言語所嚇倒,反倒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覺得頗為意外。
三人在洞中倒是相安無事,但是青桑的秦家與田家卻是鬧翻了天。兩家在臥龍山脈各死了一人——秦柏與田祺。不過秦柏怎能與田祺相提並論?秦柏資質平庸,武道修為明勁境四層差不多到頭了,如此一個族人死了也就死了。可田祺卻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出十年田家必定能夠再多一位大修士,那樣整體實力便能有所提升。要知道,田家這些年實力下降明顯,麵對秦家與周家咄咄逼人的趨勢,一直忍氣吞聲。所幸的是田家這幾年冒出兩顆好苗子——田藏與田祺。田家人以為可以憑借兩人揚眉吐氣了。誰知天不隨人願,田祺竟半道夭折了。田家人以為秦家人在從中作梗,故意害死了田祺,自然不肯與之善罷甘休。田家人暗中派出了大修士準備獵殺秦家的第一天才子弟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