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二十分鍾,終於要離開這破地方了。”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看了看左手腕上一個黑色的電子表,向前方的一個站牌處走去。
他黑色的電子表邊緣,戴著一個黑色的手鐲,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似乎這個黑色電子表就是為了遮掩那個黑色手鐲而存在的。
這種首飾並不適合男人佩戴,恐怕女子也不會戴這樣一個毫無紋飾雕刻的純黑色手鐲。
男子皮膚略黑,身子骨頗為消瘦,個頭不高不低,大概有一米七七,長相普普通通。他留有一頭短碎發,一件簡單的純黑色襯衫穿在他消瘦的身子上,腳下穿著一個黑色的運動鞋,雙眼漆黑發亮,炯炯有神。
隻可惜他缺少了一個墨鏡。
這樣的人,在眾人眼中依然逃不過與那些貧民掛鉤,土裏土氣的韻味十足。
停留在站牌前,他視線緩緩移向身後的那片大地。
那裏是一排排七八層的簡陋樓房,每個樓房上麵都有一個空氣淨化器。饒是如此,在邊緣地帶依然能夠聞到一絲刺鼻的異味。
這是一個貧民窟!
在當今繁榮昌盛的世界中,依然少不了這個層次的家庭,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這種類型的貧民窟在世界中不在少數,每個物質文明鼎盛的角落處總會有一些這樣的生活區域。這是社會的必然存在物,是人類進步的殘留地。
哪怕是幾萬年後,甚至幾十萬年後恐怕依然少不了這種類型的區域。
隻能順著曆史的腳步逐步改善,無法完全杜絕。
社會中的競爭隻會越來越大,處處都要受到排擠,貧民窟便是在排擠的夾縫中產生的,裏麵的人們都沒什麼本事,生活勉強維持正常。
男子叫做江天,自出生便生活在身後的貧民窟內,有二十年了。他的父母希望他長大有出息,給他取了一個大名,不知道是名頭太大無法承受的緣故,外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出息。
童年的時候,他的父母積攢了一些錢財,本以為讓他上一所不錯的學校,奈何他死活不上,一直拖延至今,學業無成,之間關係越來越僵。
像他這個年齡的人,在這個貧民窟中也隻剩他自己一人了,其餘的都到外麵謀取生路去了。
幾日前,他突然改變了態度,說服了父母,要離開生活二十年的地方,孤身一人前往大城市內闖蕩,也算為家庭省了不少負擔,這些年積攢的小錢也能夠維持家庭幾年的正常生活了,當然這種正常生活也隻是相對於同等次的家庭而言。
為了此事,父母幾欲把他逐出家門。蓋因他無一技之長,連小學也才上了兩年,鬥大的字不識幾個,放心不下。
其實,他知道那些隻不過是他們一時的氣話而已。
每個人都有秘密,江天也有,他的秘密已經持續六年之久了,他的父母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這也是他為何在這幾年中甘願停留在這貧民窟內的緣故,不然他早就離開此地前往城市內謀取生路了。
直到十日前,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步入此地,等待著電磁列車的到來。
“還有十五分鍾”
江天再度瞄了一下左手的黑色電子表,臉上滿是催促急切之意。
“喲,這不是小天嗎?這是要出遠門去闖蕩啊?”
遠處一道憨厚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輛懸浮的藍色轎車快速飛來,停留在江天的身前。轎車形狀如汽艇一般,沒有滾輪,下方平滑,安穩的立於地上。整個轎車呈嶄新的深藍色,透過陽光映襯泛著淡淡藍暈,給人一種雙眼一亮的感覺。
藍色轎車上坐著一個胖碩的中年大叔,嘴唇厚實翻卷,左手搭在車窗前,頭戴一個黑白相間的鴨舌帽,還紋有一個鴨子遊水的圖案。他眼前有一個漆黑的墨鏡搭在寬大的鼻梁上,難以看清墨鏡後的雙眼。
這是一幅標準黑社會大叔的模樣。
江天看著來人,登時露出了一副鄙夷之色,滿臉不屑,不時的撇撇嘴,露出了一副無法言語的表情後,毅然別過了頭。
“我說小天,你這是什麼眼神?”車中大叔有些不滿的嘟囔一聲,伸手取下搭在鼻梁上的墨鏡,露出了他狹小的雙眼。
“劉叔,你又到處顯擺呢!昨天你這車還是紅色,今天就被你刷成藍色了,一天一換,再怎麼裝飾也無法掩蓋藍色矽膠下那殘破不堪的車身,我看你還是扔了算了,別到時從高空落下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