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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人類,我曾生活在人類繁榮的時代,現在則生活在妖怪繁榮的時代;我曾是人類公認的領導者,現在則是妖怪時代中的平凡的一員;曾經,我能主宰這個時空,主宰我的命運,現在,時空則主宰的我,以及我的命運……
我在這兩個時代中不斷的徘徊,在這兩個時代中追尋,探索……
我想找到讓我在這個時代中活下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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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我是“唯一”的一名人類,我叫律,這是我的師傅給我起的名字,我曾經問這他,為什麼要給我起這樣的名字?
他總是微笑。
他的笑容就像在陽光下綻開的太陽花,溫暖著我天生冰冷的心。
然後,他就會慈善的摸摸我的頭,看著我。
他的目光就像一股幽泉般清澈,仿佛裏麵是一副明鏡,沒有絲毫的罪惡,隻是,我總會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種無奈與悲傷……
他繼續笑著,笑而不語。
我不懂。
明明悲傷為什麼要笑呢?我沒有問,隻是讓它隨著時間埋沒在了心中。
隻是在後來我知道了師傅為什麼要為我起一個這樣的名字。
因為萬物有靈,靈皆為律,律為法,法化自然,創萬物,執命運……
他希望我能夠掌握萬物,控製命運,執掌法則,成為這個時空中的神。
不過,這個願望早已在人類神秘的消失中破滅,無法再實現,而我也會失去所存在的價值,遊曆於這個讓我感到陌生和恐懼的時代……
…………
這是律來到這個新時代的第二年。
我在這片荒無人跡的森林中遊蕩,就像失去了身體的孤魂野鬼,有著僅存的一點信念,在塵世間徘徊。
我不知在這片森林中徘徊了許久,盡管荒無人跡,但我還是聞到了一股味道,那是讓我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讓我熟悉到恐懼的味道,那是妖怪的味道。
師傅曾經說過,人類是妖怪眼中最美味的食物,人類的血與肉,是妖怪不可抗拒,就像最極端的毒品一樣,仿佛隻要輕輕一聞,便會上癮。
而現在,我就處在妖怪的陷阱中,它在暗處探蹤著我,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隻要到我精疲力竭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食之其血肉,飲之其血,來滿足妖怪對人類血與肉的渴望。
以前,總會有妖怪捕食人類的例子,不僅滿足了它們的欲望,也會提高它們的實力。後來人類強大了,便再也沒有捕食人類的例子了。
如果是別人,身處在這樣的陷阱中,一定會停下來,保存體力,以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然而,我仍在這片森林中穿行,徘徊……
當天空的邊緣染上了鮮血般火紅的顏色,夜便悄然來臨。
夜幕籠罩,夜的黑暗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天空中的光,直至黑暗全部籠罩天空。
夜空仿佛不需要太陽那灼熱的光,也不需要白雲那花俏的裝飾;需要的是那一輪皎潔的月亮以及那雖遙遠卻仍努力發光的那一顆顆璀璨的明星.
夜幕籠罩著整片森林,而我也在這黑暗中停下了腳步,我用一縷絲綢鬆散束起的銀白長發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那樣的聖潔,隻有我才知道,這是命運對我的懲罰。
……
律倚在了一顆大樹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一縷銀發便隨著一顆發墜悄然顯現,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
“簌簌。”
樹林裏頓時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地麵在奇怪的凹凸,呈繩狀般在地下潛行,卻又在下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臉上呈現著一種詭異的笑,隨後,我睜開了雙眸,那雙血紅色的雙眸,在這月夜中顯得是那樣的怪異與突兀。
“簌簌。”
那聲音似乎受到了鼓舞,在這整片森林中回蕩。
藤蔓隨著聲音從地底竄出,猛地纏住了我的腰肢,然後高高的舉起,讓我無法輕舉妄動。
我笑著,沒有所謂的恐懼,有的隻是嘲諷,對那些怯弱,膽小之人的嘲諷。
“怎麼?”
我輕聲說道。
“這片森林都是你的,你難道還不敢出來嗎?”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在這片荒無人跡的森林中回蕩開來。
在暗處的妖怪似乎受到了挑釁。
“簌簌。”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