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南鄭重其事的問,郭瀠心也鄭重其事地答,“那是自然。”又笑道:“伽南,日後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的,若是你想落葉歸根,我便助你去尋親。若你不想回家,等你成人後若遇到心儀的女子,我便為你娶她過門,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
聽這話時,伽南端酒碗的手顫了一下,隨即眼眸幽深地望著她,認真道:“那你呢?”
“我?”郭瀠心緋紅地臉頰擠出兩個梨窩,“我做為你的姐姐,我娘的女兒,自然是責任重大啊!”
“為何這般說?”他又認真地問道。
郭瀠心四目望了望越發深黑的夜色,似乎是感歎般地道:“我要想著法子讓自己變強變大才行。”看伽南眉頭緊了緊,似是不解。她又很是耐心地解釋道:“你看剛才那個叫阿牛的男子。誰能說他不是一個好兒郎,誰又能說他對柳眉兒不是一片真心?”
這一點伽南倒沒否認,於是點了點頭。
郭瀠心又道:“怎奈娶了柳眉兒的偏偏不是他,而是我舅父。可反過來一想,若那阿牛自立自強,刻苦讀書考個功名,或是在其它途徑上有所做為,那柳眉兒的爹娘也不至於讓女兒放著正妻不做,反到這曲家做個妾氏吧!想一想便知,終歸是有原因的。”說完,她將碗中的酒一口幹了,又繼續道:“推己及人,我也想到了我自己。若我是個有本事的,也不至於讓我娘在皇城的時候就受排擠;若我是個有本事的,也不至於和娘親一同在這裏寄人籬下,讓那曲采雪連一個小小的珠衩也要來冤枉我們。”
伽南雖沒說話,卻重重點了點頭。
她又接著道:“這個世界等級如此森嚴,投胎大於一切。若想活得恣意灑脫,不費些努力怎麼可能。”喝了一口酒,又道:“所謂門檻,能力夠了就是門,能力不夠就是檻。人生的溝溝坎坎多半是能力不足所致。今日那後花園的阿牛和柳眉兒能力不足,自然不能長相廝守。明日若我能力不足,自然無法護你和娘親的周全,就算到了嫁娶的年齡之時,怕是也沒有能力為自己做一回主。”
伽南的小身子晃動了兩下,目光灼灼發亮,忙問道:“你想怎樣?”
“隻有自己強大了,我才有能力保護你們,才能讓自己的親人不受人欺負!”
伽南再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端起手中的酒碗,兩人一同一飲而盡。
當夜,郭瀠心也不記得自己後麵絮絮叨叨地都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回了自己的房間的。印象中她好像還按照莫離姑姑教的方法練了一會兒元力,後麵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總之第二天也沒人喚她起床,似乎渾渾沉沉睡了好久,她才頭痛欲裂地爬了起來。
推開窗第一眼看到的便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個天青色小身影在樹下紮馬步。
“怎的伽南最近這般用功?不但愛讀而且尚武。”郭瀠心一邊抓著淩亂的頭發,一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