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傷回去竹舍,這時候天還沒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剛進去,冷不丁的一聲,嚇了他一跳。
“你幹什麼去了?”
雲傷急忙仔細一看,原來是葉輕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外麵廳房裏。
雲傷想了想,還是決定瞞住她,主要一想起他們兄妹倆的那份深沉,雲傷就總是感覺不安全。他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摸樣,嘿嘿一笑,“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葉大小姐感覺我能出去幹什麼?”
葉輕雲眼光一寒,“你做什麼與我無關,我隻不過不想讓你在開啟禁製之前死掉。畢竟,哥哥說這次開啟禁製你是關鍵。”
雲傷哦了一聲,“這樣的話,就麻煩葉大小姐了,要不要來我房間盯著我一點?不過,孤男寡女,貌似不太好啊,雖然我相信葉大小姐的人品,不過人言可畏,我可還沒有雙修道侶呢……”
雲傷就聽見葉輕雲牙齒壓得嘎嘎響,葉輕雲說了一句,“你……”一跺腳,回自己房間去了。
雲傷歎口氣,回了自己房間。不過,這下更睡不著了。無緣無故收了風九幽的黑魔令和燕獨行的劍心玉玦,雲傷一時半會還消化不了這份震撼。尤其是風九幽,那黑魔令可是魔教聖物。說起來,自己相當於是風九幽的傳人了,不知道這對自己日後的發展會造成什麼影響。
他想來想去,還是有些不解。雖然風九幽已經解釋過,認定他乃是這次開啟的關鍵,但是就算如此,送點好用的法寶增強一下自己的實力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會把黑魔令這樣魔門至高無上的東西送給自己呢?黑魔令雖好,但是更大的作用恐怕還在幫助自己日後的修為,對於目前的局麵,隻怕沒多大幫助才是。
再想起來,風九幽和燕獨行都對有關傷心咒的事情噤若寒蟬,雲傷心裏那份沉重,又多上一分。
翻來覆去,半夢半睡之中,雲傷也不知道時間到了什麼時候。隱隱約約聽見外麵那些各門派的弟子在一起,陣陣喧囂中,雲傷終於迷糊了過去。本來,像他們這些人,完全可以用入定來取代睡眠的。甚至,入定的效果更好一些。但是,雲傷目前的心理狀態,根本無法調整到那種心如明鏡的狀態,不是不想,是做不到了。
等雲傷終於勉強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又是一輪明月了。每一個房間都有一扇可以打開的窗戶,雲傷透過這個方形的窗戶,出神的看著外麵,雲淡風輕,月明星稀。
他伸手把黑魔令摸了出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仔細的看過這麵神奇的令牌。黑魔令隻有半個手掌那麼大,比起歸化門的弟子令牌,還要小一些。雲傷看不出是什麼質地的,不過看那光滑的表麵,似乎也是某種金屬或者石質。仔細的看這麵黑魔令,雲傷才發現,上麵原來刻滿了細細的紋路。四周是一些身姿曼妙,長著翅膀的女人,甚至連麵容也刻畫的細致入微。一張張蕩漾著充滿誘惑力笑容的臉,竟如同活的一般。尤其是眼神,竟然似乎就在麵對著雲傷,欲訴衷腸。
更神奇的是,雲傷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分不清這上麵到底刻著多少這樣的女人。她們的身影,好像在這麵黑魔令上麵來回變幻一樣。好不容易數清楚這麵的,視線剛離開,好像就變幻了。
雲傷很快放棄者繼續著徒勞的努力,心裏也感歎這黑魔令的神妙。不知道這麵令牌是不是風九幽煉製的,要是的話,風九幽的修為該是高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境界?金仙,恐怕風九幽的修為,已經不能用金仙來衡量了吧?畢竟,魔門三教主應戰八大金仙,似乎也沒有差多大虧呀。
他的目光,逐漸從哪些張開雙翼的女人那裏挪開,落在中央凹進去一點的那裏。這塊凹進去的牌麵,大約能占到一半的麵積。在緊貼著那群美女像的地方,是一張人的臉孔。假如不是這次遇見風九幽,恐怕有人提到魔門中人的話,雲傷想起來的形象,就應該是麵孔猙獰的樣子。可是,見到了風九幽,又聽了他們的故事,雲傷到感覺,就跟自己身邊的人沒什麼區別。要說區別,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出身吧?
不過,雖然對風九幽的遭遇報以同情,甚至雲傷還莫名的感到兩人之間的一種神奇的親切感。但是,雲傷還是感覺自己和風九幽,有著本質的區別。若是自己在那個位置,或許早就和息紅淚隱居在藐姑佘山,不問世事了。息紅淚心中有心結不假,但是恐怕這和風九幽自己也是有關係的。如果風九幽真能拋開一切,一定可以漸漸化解開息紅淚心中的積鬱。恐怕是風九幽自己嘴上不說,甚至心理也不明確,但是潛意識裏還是放不下那種叱吒風雲的生活。
這種潛移默化的東西,也許風九幽自己都很難察覺,但是卻瞞不過息紅淚。因為,她是女人,在這方麵,女人有天然的敏銳。
更何況,息紅淚出事前後,風九幽與修門大戰時候,簡直可以說就是一隻殺戮的狂獸。就算是風九幽他們當初說這些的時候,盡量輕描淡寫。但是隻要想一想燕獨行那句恨恨的,‘天魔深淵一戰,風大教主一柱擎天,斬殺真仙以上修士十一名,小修士更是數不勝數’雲雲,也就可見一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