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洪元碩也告訴了雲傷很多關於歸化門的事情。夏傲在歸化門也有很深的背景,沒什麼大錯,葉輕塵恐怕也不會真的為難他。對於雲傷拒絕加入歸化門,洪元碩倒是頗有微詞。在他看來,乃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雲傷也沒多解釋什麼,姬姬的存在,是雲傷心裏最大的秘密。他不告訴洪元碩,倒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因為他感覺這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牽連洪元碩。
姬姬最近有些不大對頭,三個月來隻出來兩次查看一下雲傷的修為。其餘時間都躲在雲傷識海深處睡懶覺。雲傷經過上次經曆,對姬姬傳授給自己的傲戰訣,更加疑惑。一想起當初那種自己無法控製自己身體的狀況,心裏依舊後怕。
除了打獵,本身的修為他都是沒落下。除了日常的入定,其餘時間特基本都在練習傲戰訣。不管怎麼說,這才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殺招。
這一天,雲傷和洪元碩正在入定,忽然聽見門口傳訊的風鈴響了起來。雲傷隨即醒來,“難道是黃寒?”
這裏,除了洪元碩之外,就隻有黃寒來過。
“誰?”雲傷問。
“雲師兄,在下奉門主之命,特請雲師兄前往歸化宮一趟。”是個陌生的聲音。
雲傷心頭一凜,葉輕塵找自己幹什麼?
“好,在下即刻前往。”雲傷不動聲色答應下來。門外的人答應一聲,一陣腳步聲,顯然走遠了。
“你真要去?”洪元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雲傷身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看葉輕塵搞什麼?”雲傷哼了一聲。
“我和你一起去。”洪元碩說的很堅決。
“好。”雲傷也沒客氣,客氣也沒用。
歸化宮,在枯月城正中央,方圓十幾裏。歸化宮周圍,都是歸化門的禁製,裏麵隻能看見雄偉的歸化宮輪廓,卻看不清楚。兩人來的路上,洪元碩已經猜測了至少五六種可能,最大的可能,還是吸引雲傷加入歸化門。
洪元碩很確定的告訴雲傷,既然葉輕雲承認招攬雲傷是葉輕塵的意思,那麼這就絕不會是心血來潮。葉輕塵那個人,心機深沉,絕不會因為一時衝動而作任何決定。居然出動葉輕雲來招攬雲傷,說起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歸化門最近幾百年,所有弟子都是慕名而來,還從來沒聽說哪一個是門主親自招攬的。葉輕塵這麼做,一定有他更深的用意。
聽了洪元碩的話,雲傷的心更沉了。這從側麵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葉輕雲希望自己加入歸化門,絕非看上去那麼簡單的事情。
兩人很快便看見了歸化宮雄偉的輪廓,巍峨的宮殿,如同矗立在雲端。不知道是否和地麵相連,因為有無數雲彩飄蕩在中間,根本看不清楚。一片朦朧中,隻能看到樓台環立,人影綽約。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飄渺虛無間。樓台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
雲傷忽然想起來,無聊時候翻看的來自凡人世界的一首詩來。凡人,自然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仙人的瀟灑飄逸。但是,這四句詩,居然也極具神韻。
看著仙雲飄飄,人影綽約的歸化宮,雲傷忽然感覺如同身處仙境一般。以前,他隻是遠遠的看過幾眼歸化宮,從來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過。這給他內心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修仙,修仙,這豈不就是仙境了嗎?在這偉岸的歸化宮麵前,雲傷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任何人,不管有多麼大的神通,又怎麼可能抗衡這麼的門派?這種壓力,不是來自於氣勢,而是來自於心理。一種真正令人絕望的壓力,無以抗爭的壓力。
洪元碩看了看近乎呆住的雲傷,無聲歎息。當初,他何嚐不是被歸化宮徹底震撼了,於是死心塌地投入歸化門。一直以來忠心耿耿,可換來的又是什麼?纖雲飄渺,遮掩的不完全是樓台玲瓏,也有窮山惡水。
雲傷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渾身冷汗淋漓。他忽然明白為什麼葉輕塵這次為什麼要自己前來歸化宮了。在這裏,有這種無形的壓力,自己的心境都要受到幹擾。假若是動武,在哪裏基本沒區別,反正自己都不可能是這種絕頂高手的對手。可是假如要談判,那就不一樣了,自己可是要一直承受這種無形的壓力的。
事實上,從一開始,自己和他就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平麵上對話了。
雲傷心裏,忽然暗暗冷笑。他甚至還沒明白這冷笑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發出的,身上那種傲視風雲的感覺,忽然來了。
天下風雲出我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