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師傅第八次把溪穀哥請來的媒人趕走了,我坐在門口嗑瓜子,看著這群人推推攘攘的,有些不明白師傅他老人家為什麼不許我嫁人,溪穀哥是個不錯的人,更難得他竟能不顧村裏那些關於我的謠言非要娶我,說實話我是很的很感動的,而且也是我暗示他要他來跟我提親的。
眼看著溪穀哥看著我那憂鬱的眼神要消失在木門外了,我一下子衝過來,拉著師傅。“師傅,溪穀哥這人挺好的,你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怎麼就不放心他呢?”
“我不是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你,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不忍心叫你去禍害他。”師傅說完就把他們都推出門外,把大門一關,轉身進屋了,就剩下我還站在門口淩亂。
我是五年前被師傅撿回來的,他撿我回來是因為我當時衣著華貴,穿金戴銀的,他以為我一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就把我帶回來想著也能得到點報酬,沒想到我醒來後居然什麼也不記得了。但師傅還不死心,多次去鄉鎮打聽有沒有大戶人家走失女兒的,隻可惜一直沒有。
其實這就在村裏有了許多關於我來曆的揣測,最普遍的就是我根本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不然怎麼會沒人來認我,我十有八九是人家的小妾,我被師傅撿到的時候才十二三,十二三就當人家的小妾,足以見我這人從小就不正經,說得有理有據的,弄得我都以為自己真是人家的小妾。
一年後師傅的一個朋友鶴雲仙來過後師傅就放棄了繼續尋找我家人,因為鶴雲仙是一個老神醫,據說他曾經都能把死人給醫活,可在我看來那多半是他自己傳出來給自己提高名氣的。其實重要的不是他的到來,而是在他為我診斷之後說的話:“這女娃,命真硬。”
原來是我明明才十二三歲,可身體裏竟然已經有五種毒素,還是分別在我不同年齡段下的,每種毒都是無解的奇毒,都能毒得人片甲不留,而我居然在這五種毒的摧殘下還能活碰亂跳的,鶴雲仙和我師父都對生命之偉大有了新的看法,而我也自然成了他們的研究對象,沒事就抽點血澆個花種個土豆啥的,他們也怕我睡睡覺就毒發,一直為我配解藥。
說是解藥,也隻是中和這些毒的毒藥。不過四年過去了,我還是活蹦亂跳的,鶴雲仙覺得他們好像沒必要那麼做了,因為我命實在太硬,就騎驢走了,繼續招搖撞騙,而師傅還是覺得我隨時會死,所以不希望我嫁人的,免得人家來找他麻煩。
吃晚飯的時候,師傅出奇地隻吃了三碗飯,我看著特意多做出來的一大盆飯,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師傅吃完飯也沒去打坐,而是抱著雙臂看著我,我心裏犯怵,心想師傅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可我們的歲數都構成爺孫了,而且師傅不是一直有他的那個夢中情人嗎。
“陰雲,你想嫁人嗎?”因為我不記得自己是誰,所以師傅就隨意給我起了個名字。
“你不是不想讓我嫁給溪穀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