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來時總是攜帶雨與血(1 / 3)

雲琛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毫不在意,他將一頭長發攏進兜帽中,毫不遲疑的走進風雨裏,幾縷發絲悄然從帽中探出頭,色澤赤紅,宛如跳動的火焰。

初入夜的菲尼城淹沒在雨中,這座萊茵大公以其長子所命名的城市是萊茵公國僅次於都城萊茵的第二大城市,相比起白日裏的喧囂,雨夜下的菲尼城像隻安靜的小獸,默默的匍匐在遮蔽了天日的烏雲下,任磅礴的雨滴冷冰冰的衝刷著。

這樣的天氣在菲尼城溫暖的春天絕不多見,春天總是屬於嬌豔的鮮花和美麗的姑娘,但這樣的天氣隻適合做一件事情。

比如說——殺人。

雲琛的身後緊緊跟著一群人,清一色黑色長風衣,兜帽遮住頭發,就這樣站在風雨裏,肅殺之氣在這雨夜裏洶湧的彌漫開來。

整個隊伍頂著風雨默默的走著,彼此間無人言語,漆黑的夜裏每個人的臉都模模糊糊,卻分明是奔赴戰場的戰士才有的表情。

隊伍走到城市中央的一個劇場,早有人提燈等候。那人身形消瘦頎長,一對妖異的紫眸在幽暗的燈光下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他也隻著了一身的雨衣,紋絲不動的站在風雨裏。

“雲琛殿下?”那人低聲發問,聲音雖低,卻沒有被雨聲蓋住半分。

“怎勞明光殿下親自雨中相候。”雲琛上前,握住那人的手。

那人輕輕一笑,“事情緊急,殿下快隨我屋裏說話,我的族人恭候許久了。”

這是家很老舊的劇場,斑駁的牆體和屋麵在雨夜下更顯得荒頹。由於唐國億輝影業公司的擴張,如今這樣的老劇場已是門口羅雀,更不用說是在這樣風雨大作的夜晚。

眾人從側門悄然走進屋內,轉過幾個暗門,來到一個地下室內,眾人眼前霍然一亮。這是個極大的房間,布置卻極為簡單,隻中間一方狹長的圓桌,四周的牆上掛滿了武器,從弓失到最新式的衝鋒槍,不一而足。此時,圓桌周圍或站或坐的圍著十幾個人,看到有人進屋,全都起身肅立,每個人都如雲琛一般,裹著黑色的長風衣,各人麵容各異,卻滿臉肅殺,唯一相同的是那雙妖異的紫眸和紫發。

雲琛解下兜帽,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鋪散開來,像是這屋裏驀地騰起一團烈焰。

明光的眼眸不自覺的縮了一縮,仿佛被這火焰的光輝刺痛了眼睛。

“血族雲琛,”雲琛微微欠身,“向月族諸位勇士致敬。”

“大人,托姆勒城主的使者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侍者輕輕推開門,恭敬的彎腰行禮。

巨大的落地窗邊站著一名一襲紫袍的男子,漆黑如墨的長發直垂腰間,猶如一匹錦緞。

“下雨了。”他說,聲音又輕又軟,像是穿透了歲月。

侍者便不再言語,靜候在門邊。

“讓別人久等倒顯得我倨傲了。慕斯,你說是不是?”

侍者慕斯卻是微笑起來:“大人何等身份,讓他一個代城主多等些時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教宗老人家卻總是說‘眾生平等’、‘四海如一’,你說這眾生,如何就能平等得了呢?”他的聲音裏若有若無的飄來一點笑意,“就像我在這裏閑看春雨,那使者得在外麵候著,托姆勒得在他的城主府邸候著,教宗老人家說錯啦。”

聽到自家大人開起教宗的玩笑,慕斯便不再敢接話,隻是垂手恭立。

“走吧走吧,平時膽子大的很,一提起教宗老人家就畏畏縮縮的。”那人斜睨了慕斯一眼,那半張臉有如瓷器,晶瑩如玉,像是從古時代大師手裏精心雕琢而出,那眼那眉那唇那鼻梁那下巴,簡直令女人都要嫉妒十分。“莫要讓別人等急了,去光明殿告我的狀。”

說罷便不再理睬慕斯,自顧轉身走進換衣間。

又是一小時快呀過去,這位大人還是沒有下樓,急的那使者滿頭大汗,慕斯似乎是習慣了自家大人的溫吞性子,笑著說道:“使者不要著急,我家大人不過換身衣服,很快就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