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俞歸凡正在房間思索著近日種種,忽而聽見有人叩響房門。抬頭望去,透過門上紙窗,隻見人影晃動,好像是個士卒在外。俞歸凡張口問道:“什麼事?”那人道:“大人讓少俠前去書房,有要事相告”。
俞歸凡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說完,朝那兵士揮了揮手,便起身出門。打開房門時,那人仍在外麵。見俞歸凡出來,又彎腰行了一禮,方才在前麵帶路。
二人穿過院前小徑,又走了片刻。方才看見一排房子,夜深人靜,那隱隱有亮光閃爍的兀自在黑夜中尤為顯眼。想必便是那兵士口中的書房。二人到了門前,門前兵士朝裏通報一聲,便將俞歸凡領了進去。
孤燈下,文天祥手持信劄,正仔細的看著什麼。見俞歸凡二人進來,方才將手中信劄放下。朝那帶路兵士揮了揮手,那士兵心領神會,諾了一聲,便轉身朝門外走去。隻聽一聲輕微聲響,想來是順手帶上了房門。
二人各有所思,一時無語。沉默半晌,文天祥方才說道:“你可知我為何喚你前來?”俞歸凡搖頭不語。文天祥又道:“聽說焦山之戰你也在場?”俞歸凡點了點頭,仍舊不知該如何作答。心裏念頭呼呼直轉,也想不出其中緣由。
“你且瞧瞧這個。”文天祥又將桌上的信劄拿起,遞了過來。俞歸凡喔了一聲,回過神來。向前走了幾步,將那信劄接過。展開一看,不由目瞪口呆,有些不大相信。感情那信劄不是別的,竟然是上麵傳下來的敕封文書。
“這,這是怎麼回事?”俞歸凡隻覺心中狐疑陣陣,不由張口問道。文天祥笑道:“這書信寫的自然是真的,從即日起嘛!你便是我大宋朝的統製大人了。要說這也得感謝張大人拚命舉薦。”俞歸凡奇道:“哪個張大人?”文天祥道:“自然張世傑張大人,喔,忘了說了,現今應該叫指揮使大人了”
俞歸凡眉頭舒展,方才恍然,但想到自個竟平白無故多出一個“統製”稱號,又覺有些不大自在。剛剛舒展的眉頭,複又擰作一團。文天祥不料他不喜反憂,疑道:“俞少俠好像不大高興?”。俞歸凡點了點頭,便將心中疑慮托盤相告。文天祥聽他說完,也覺有些道理,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二人一時相對無言。過了好久,俞歸凡方才告別回去。“我是統製了?我居然成了統製。”俞歸凡一邊走路一邊念叨,待回到住處時仍在想著此事。那一夜,他似乎睡的很晚。待到三更天時,屋裏的燭火方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