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床上的元橙嚶嚀一聲,傅姨娘立即爬起來,趴到床前,眼淚啪啪直掉,泣不成聲:“橙兒,我可憐的孩子,你醒了?疼不疼?”
元橙才微微動一下身子,渾身就疼得像刀割一樣,她痛得叫了一聲,哭喊道:“娘!娘!我好痛啊!你怎麼不來救我?我都快被父親打死了!”一般情況下,姨娘就算生養了子嗣,她也是沒資格被人喊一聲母親的,元橙現如今痛得發狂,才會口不擇言。
當時的傅姨娘經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還是元嫣把元橙送回來的,提起這個傅姨娘就心如刀絞,不住的流淚道:“是娘不好,是娘的錯,娘一定幫你討回這個公道!”傅姨娘精致的妝容早就哭花了,整張臉紅一塊黑一塊,看起來狼狽又滑稽,忽然露出的陰狠表情,破壞了她五官的美感,簡直就像一個在午夜徘徊的女鬼,陰森森的,恁的嚇人。
“對!元箏!娘,你一定要把元箏除掉!這個該死的賤丫頭居然害我被父親打板子!我一定要剝了這個賤蹄子的皮!”元橙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因為太過激動,蒼白的下頷浮上幾道青筋,更顯得她麵容可怖。
“好好好,娘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傅姨娘點頭答應,別說除掉元箏,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摘下來。
隻是,老爺子好像挺喜歡那個丫頭,看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才行。
接連三天,元箏都會去沐延居陪伴老爺子。府裏上下都在流傳著,一向默默無聞的二小姐很得老太爺的歡心,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依照老爺子對她的疼愛來看,將來的造化隻怕不比大小姐寧安郡主差。
紀氏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當即就摔了茶盞,打了幾個嘴碎的丫鬟,終於忍不住前去沐延居探個究竟了。
元箏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紀氏和傅姨娘,紀氏一向自恃身份,妝容大多精致濃重,也不知是因為元橙被打的事還是為了洗刷上次的嫌疑,給老太爺一個好印象,她臉上的妝看起來淡雅多了,褪去幾絲高傲,多了三分柔美,看起來很是親切。反觀傅姨娘,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了眼下的浮腫和青黑,但卻沒有露出一絲哀愁,嘴角掛著謙卑的笑,好像對女兒挨打沒有半分怨懟。但元箏卻清楚,越是假裝若無其事的人,隱藏的就越深,能讓冷酷的元鏡南都寵愛有佳的女人,不是簡單的角色。
她朝元掣一拜後,笑道:“母親來得好早,用過早膳了嗎?”
紀氏笑得沒有半分仇隙,親切的理了下她鬢角的碎發,說道:“不妨事的,回去再用也一樣,前兩天我看老爺子身子不適,就沒敢來叨擾,今天一看,果然氣色好多了,說來還是多虧了你時常來陪老爺子說話解悶,真是個好孩子。”
元箏知道下人都在傳著什麼,無非是說她花言巧語把老爺子哄得團團轉的事,紀氏肯定也知道,這才明褒暗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