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還是搬了家,母親很是不舍,她看著諾大的複式雙層樓房,覺得很是遺憾。那層老層的舊房子,我一住便是幾個月,如今剛搬到好一點的地方,卻不能再住下去。
其實我並非顧慮什麼麵子,笑笑和繼父當年不讓我和傅念琛給他們換房子,也許考慮的是他們的麵子,但我純粹隻想尋一個安靜之地。
顧寧川甚至打電話給我說,房產證早已經是繼父的名字,與他無關。以前總是和笑笑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她總是嫌太擠,但我突然又有些懷念那個舊房子了,那裏斑駁的地板,生了鐵鏽的水龍頭,怎麼也先不幹淨的抽油煙機,有些年頭的老式家具等等,那些都構成了溫暖的回憶。
隻是很多事一變,感覺也回不去了。但仍然感激顧寧川為母親做的一切。他們是該享受晚福的時候了。隻要笑笑與顧寧川的婚姻維係一天,他們便是幸福的老人。
隻是我又不免不為笑笑擔憂。那樣的兩個人原本是怎麼也走不到一起的。已近半年,我仍然對笑笑顧太太的身份很不適應。她那天和我說,姐,我隻是很空虛。因為空虛所以去找以前的舊情人,裴其宣是極愛她的。
我早便知道以笑笑的性格,不能長久禁錮於一段無愛的婚姻,她想要很多很多錢,想要名聲,在與陸硯青的那場戰役中她勝利了,隻是勝利者的姿態止於婚禮結束,之後消亡於平淡的婚姻。不,並不能說平淡,她與顧寧川皆是能鬧的性格,恨不得親朋好友外界所有人都參與進來。隻是婚姻的實質便是平淡的。
她曾經萬分灑脫與我說,姐,老顧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但有什麼關係,以後他繼續他的花邊生活,我隻要顧太太的頭銜而已。我當時厲聲斥責她,但不可否認,我當年如此容忍傅念琛各種緋聞,也有一些類似的想法。但恐怕笑笑不知道的是,我對傅念是那麼有信念,我始終相信他不會拋棄我。我相信我和他會長久在這段瑕疵的婚姻中糾纏下去。
而顧寧川能給她這種信念嗎?
不管是傅太太,還是顧太太,這三個字的意義隻有經曆的人才會了解,究竟是多麼沉重。
我的這些想法和擔憂,並不能向任何人訴說,尤其是母親和繼父,我們的這種叛逆和對婚姻的草率以及匪夷所思的想法,隻怕是透露一點點也足夠讓她們心髒病複發。母親更是不厭其煩一直教導我們,如何做人後媽。品性那樣偉大。
但我隻能尊重童童,像一個朋友。而笑笑,隻能算是允浩的玩伴。我們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後媽。
陸老先生的來電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知道對和傅念琛的事,欠他一個交待。
“搬好家回來一趟!”他不容拒絕地說。
“我知道了。”我回說。
母親進了房來坐在我身邊,看著我說,“陸宜,你應該回家。一個女人住在外麵總是不妥。”
我意外地反問,“回家?”這個詞讓我感到有些迷茫。
她以為我仍在與傅念琛賭氣,“懲罰了傅念琛這麼久,也夠了。”
“不,媽。我和念琛都需要一點時間各自冷靜一下。你不需太過擔心。”
她唉聲歎氣道,“怎能不擔心。你和笑笑總是太偏離我和你父親想象中的生活,每天都為你們提心吊膽。尤其是笑笑,結了婚還是這樣毛躁不安份。隻希望小顧能多多包容她。”
老人的直覺有時是很準確的,我並未回話。
我低調一個人搬了家,幸好並未有什麼行李,我從傅家出來,隻帶了幾件衣物,之後也未再添置。少女時代也常為買一二件好看的衣服而犯愁,後來傅念琛總是把每季的最新款的衣服首飾送給我,反而磨滅了我許多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