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妮聽三爺講完,散亂的眼神終於恢複了點神氣。
嚴超軍雖然隱隱約約覺得三爺有所隱瞞,譬如派出所的警察為什麼對自己環頭的一片偌大林地居然毫無印象,而且自己也去過那地方,也沒看到過桉樹林。還有一個地方讓人想不通,自己家離這片桉樹林雖然不遠,但要轉經幾條叉道和小路;溫婉妮的家更是剛好相反方向,這條公路她就算閉上眼睛都能開回去。就算因為傷心淚眼迷糊,也不大可能誤打誤撞闖入這片林地。這片林地應該有更為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既然溫婉妮聽三爺說了以後精神好了,三爺自己又不想說,他也不想問了。
溫婉妮雖說膽子小了點,但身體一向不錯,休息了三天就沒什麼事了,小腹的皰疹也幹水了。這天下床後,她到芊足畫室看畫。
溫婉妮被牆上的一幅水彩畫吸引了。這幅畫幾乎和牆體等大,畫麵是一個湖,湖水清澈見底湖麵上漂浮著很多魚,形態奇特,色彩斑斕,反著身子魚肚朝上象是喝醉了一般。湖四圍都是紫花杜鵑樹,紫杜鵑花瓣紛飛,紫色的花瓣片片飄落湖中,山上還有積雪,終年不散。真是叫人神往。
“這是西藏香格裏拉的天湖,是世界上真正沒有灰塵的地方,去過嗎?”
這句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可能還沒什麼,從芊足口裏說出來,溫婉妮馬上感覺到清新空氣撲麵而來,下意識長長吸了口氣。
見溫婉妮看的出神,芊足就給她講解。
再仔細看這畫,不知為何,身上原本還有點邪氣,心誌還沒完全恢複,心靈好象被一陣神聖的清風吹過,一下子從頭到腳輕飄飄的,心裏也變得暖烘烘,臉上閃過一道紅暈,精神百倍。
“反遊魚?”
“哦,不是,其實這個景觀我們把它叫‘紫鵑醉魚’。”
“嗯!?”溫婉妮側著頭興趣很濃地看著芊足。
“在香格裏拉這種純淨的地方,湖裏的魚種類極少,飄落水中的杜鵑花,是這些花斑魚的唯一食糧。不過…”
芊足停了停,接著說:
“這些杜鵑有毒,魚吃了以後很難受,都會失去知覺浮上水麵,象喝醉酒一樣反著或側著身子,偶爾才本能動幾下。這一醉要醉上大半天。”
“也就是…這些魚明知有毒,也不得不吃?它疼嗎?”
“嗯。是這樣。疼不疼沒人知,你沒去過?”
溫婉妮搖搖頭。
“那麼超軍哥也沒去過嘍?”
溫婉妮點點頭不是很肯定地說:
“也許是吧。”
“既然你和軍哥都沒去過香格裏拉,我帶你們去吧,不過要明年,今年跟同學辦畫展。”
芊足說什麼她已聽不進去了,隻是愣愣的傷神。她癡癡地想,自己是不是也象畫中的花斑魚那樣呢?
想著想著,眼都紅了,為了不讓芊足發現,溫婉妮低下臉隨口問:
“魚有多大?”
“有…”
芊足偏偏不肯放過她,把腦袋伸到溫婉妮胸前,貼著她仰臉追著她眼睛看,用手指拚成一個圓說:
“這麼大小的樣子。”
溫婉妮羞死了,馬上想到嚴超軍也是經常這樣惹逗自己,一邊躲一邊佯罵:
“我懷疑你和嚴超軍兩個是不是失散的親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