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對,那都是上一輩的事,無論是她的父親將戚樹的姐姐丟在手術室見死不救也好,還是商陸的母親報複勒死戚樹的母親也好,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不應該影響他們兩個。
商陸握緊拳頭,指甲紮在掌心,緊張得呼吸紊亂,但她還是屏息,抬頭對上他的眼:“那天齊慕問我的問題,我有了答案。”
沈井原輕輕的笑出了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打火機的火苗詭異的跳躍出來,他叼著香煙往進吸了吸,煙頭就亮了起來。
商陸瞬間明了,原來他想要聽的話,這就是了。
“我會救戚樹。”
她看著他,說出了自己假設過的掉進水裏先救誰的無聊問題。
她看見他身子一僵,嘴角的笑意漸漸冷掉,周身散發著寒氣,目光灼灼的逼視著自己。
商陸的一顆心都要揪起來了,幾乎是不敢呼吸。
商陸不想再說什麼對不起了,她隻能誠誠懇懇的給他一個交待:
“我不能沒有戚樹。”
該怎麼注解這簡單的一句話,商陸不知道,她隻知道戚樹從小到大沒有做過任何一件讓她難過的事,唯獨這次,近乎於病態的執著。他幾乎使盡了他所有的巧克力來換她的心,而她的感覺的確隻局限於親情。
生病時他的相依為命,撒嬌時他的愛答不理,難過時他送的巧克力,雀躍時他靜靜守著她的樣子……
腦子裏像是電影般放映著兒時的時光,她踩在戚樹的背上,在盛夏的蟬鳴裏偷著鄰家院子的杏子,事後坐在石階上,她咯咯的笑著,用袖子一抹就把果子遞到戚樹嘴邊,戚樹嫌髒推給她,商陸就像個饞貓一樣一口吞下去,因為她說要把杏核收集起來,在自己家院子裏也中上一棵果樹,所以就把吃完的杏核吐在他手心。
他小小的手掌白皙幹淨,接住她成長下去的所有希望。
商陸做不到,做不到舍棄這十幾年來生長在一起的感情,做不到看著戚樹一點一滴的沉淪而坐視不理。
“井原,你比他強大,你沒有了我,你的生活還會繼續,可是戚樹不行,他從小就活在陰影裏,他會毀了自己。”
有時候她寧願從沒遇見過沈井原,或許對戚樹的錯愛,她會將就,可偏偏命運要讓她遇見他,教會她什麼才是愛情。
沈井原插在褲袋裏的手驟然握緊,克製了很久的情緒一下子被她釋放出來!她怎麼可以這麼沉著冷靜的說什麼他比較強大,沒有了她還可以繼續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