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沈井原拿起床頭櫃裏的錢包,抽了幾張紅色鈔票遞過來。
商陸當即鼻子就酸了,自尊心轟然倒塌,然而眼圈除了殷虹,卻沒有流一滴淚。
她反複的在心裏告訴自己,有什麼的,不要哭,這是她應得的,以後這樣被人睡過了就砸錢的日子多得是,這是第一次,所以不要哭。
她結果那幾張羞辱的鈔票,轉身就想馬上離開賓館的房間,卻不想被身後的男人叫住了。
“去哪?”
商陸回頭,不明所以的望著他,他不是已經把錢給她,打發她走了嗎?
沈井原瞥了眼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不耐煩的掀開被子。一小灘紅色的血跡赫然呈現。
商陸一張臉霎時漲得通紅,卻聽見沈井原按開了一隻打火機,點燃了嘴上含著的煙,他坐在床上意味不明的看著她,一時間煙霧絲絲嫋嫋的飄過他英挺的鼻梁。
他慵懶的說:
“錢你拿去賠給賓館,剩下的請我吃早飯。”
記憶中的他們的初夜就是這樣的,少一分晚一秒遇見,兩個人的生命就將大不相同。
於是現在身份轉變,她和他這樣親密與真切,夜色又這麼重,商陸著實亂了手腳,不知該怎麼麵對他。
沈井原將她的發擦完,便將濕毛巾送回了浴室,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商陸已經平躺在了被子裏,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見他過來便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她很緊張。
沈井原是個很細心的男人,幾乎她每一個細微的連接著內心的小動作,他都盡收眼底。
於是他打開電視機,調到他的那檔《舞動天後》的節目,掀開被子坐到了床上,他坐著,她躺著。
“替我看看,有什麼意見要提嗎?”他十分誠懇的問她。
其實哪裏有什麼意見要提,隻是照顧到她緊張的情緒,他才轉移的話題,他本就不是一個特別會找話題的人,隻能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電視上去。
商陸果然暗自鬆了口氣,將兩個枕頭都墊在脖子下麵,為了方便躺著看到電視。
“據說是網絡上很火的綜藝節目,我不懂。”
“那就挑你懂的說。”
“我真的不懂。”商陸拿過遙控器換了個台,是湖南台的快樂大本營,嘉賓是當紅的新生代偶像。
“這個男生挺帥的。”商陸隨口說。
沈井原粗魯的搶過遙控器,換了個台,自言自語道:“不男不女的,哪裏帥了。”
“男生女生審美不一樣啊……”商陸閉目養神索性不看了。
“那我呢?”
“你什麼?”
“我算不算帥?”
商陸假裝很仔細的審視了他的臉,目光流轉持續了三秒,最終搖了搖頭。
沈井原期待的眼神瞬間暗淡無光,憋悶的躺在了床上關了電視。
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燈光也熄滅了,商陸轉頭看了看背對著她躺著的男人,偷偷的笑笑,用腳尖碰了碰他的小腿。
“喂,生氣啦?”
“沒有,睡覺。”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能用帥來形容,要用‘魅力’才行。”
沈井原背對著她在黑暗中勾起一抹笑來,但很快就收了起來,他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問商陸。
“累了一天,怎麼那麼多廢話,趕緊睡。”
“哦,那晚安。”商陸聽話的閉上眼睛。
沈井原又問:“要我抱著你嗎?”
“不要了,太熱了……”
很久很久,床的另一側都沒有回答,商陸以為他已經睡了,便夜沉沉的陷入了夢境。恍惚中隻聽見他下了床去,她微微睜開眼,見他鼓搗著手裏的空調遙控器,按鈕被按得“滴滴”的響。
他調完空調之後,滿意的鑽進被子裏,商陸隻覺得一股冷氣慢慢襲遍周身。
這個男人是想把房間調成冰箱麼……
她不自覺的閉著眼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隻聽得身側的男人又執拗的問了一遍:
“要我抱著你嗎?”
商陸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能將手衝著他伸過去,沈井原的身子便立刻湊過來,將她滿滿的抱在懷中。
他結實的胸膛暖暖的,商陸舒服的蹭了蹭,閉上眼睛甜甜入夢。
沈井原,要我怎麼去愛你,才能配得上你肆無忌憚的專屬於我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