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道:“張長老和李長老帶領座下師兄弟們出去為師父采藥了。”
吳天眉頭微皺,道:“藥房中什麼藥材都有,又何須外出采藥?”
楚楓道:“張長老說有一味藥材極其罕見,我們這裏就沒有。”
吳天點了點頭,不再發問。回進吳銘房中,默默守候。
傍晚時分,吳銘終於醒了過來。吳天大喜,剛要開口叫聲“師父”,卻見吳銘做了個緊聲的手勢,他當即縮口不叫。吳銘低聲問道:“外麵的是不是楚楓?”吳天眼望窗外,見一個影子靜靜地倚窗而站,當下點了點頭。
吳銘緩緩坐起,對吳天勾了勾手。吳天會意,湊耳過去。吳銘在他耳旁悄聲說道:“你去叫楚楓倒一盆熱水過來,卻不可說我已經醒了。”
吳天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轉身便去開門。吳銘重新又在床上躺下。吳天出了門,對楚楓道:“師父傷處流血甚多,相煩師弟幫我打一盆熱水來,我替師父擦擦身子。”
楚楓應道:“是。”轉身離去。吳天見他走遠,便即回入房中。
吳銘問道:“他走遠了嗎?”
“走遠了。”吳天來到吳銘床前,看著師父,目光中充滿了疑惑,道:“師父,你這是……?”
吳銘臉色沉重,道:“你可知傷我的是誰?”
吳天心中突的一跳,道:“莫非,是楚楓師弟?”吳銘搖了搖頭,道:“他還沒這個本事。傷我的是張天順和李敬軒。”
吳天一驚更甚,這張天順和李敬軒便是本門的兩位找老,問道:“他們難道這是要造反?”吳銘道:“造反倒也未必,他們隻是想要得到我身上的秘密。”
吳天聽師父說這是秘密,自然也不好相詢。
吳銘又道:“現下這兩個老賊在哪?”
吳天答道:“他們不在宗門,聽楚楓說是外出給師父您尋藥去了。”
吳銘搖搖頭,道:“他們必是趁機通風報信去了。這二人今天趁我練功豪沒防備之時偷襲了我。我真氣一岔,吐出了兩口血。知道這回要栽在他們手裏,索性假裝昏死,瞧瞧他們想幹什麼。之後他們在我房中大肆搜索,竟原來是找那件東西。”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藏得太緊,他們找不到。後來他們不再找了,卻叫了楚楓這逆徒過來看守我,他們自己,想來便是去給人報信了。”
吳天驚道:“連楚楓師弟也做這叛逆之事?”
吳銘歎了口氣,道:“隻怪為師當年有眼無珠,收了這逆徒。”臉色忽然轉為鄭重,道:“小天,現在為師能信任的,也隻有你一人了!”吳銘一生隻收了吳天和楚楓兩名弟子,餘人皆是張李二人座下,放眼天靈宗,確是無人可信。
吳天知道事關重大,連忙打起精神,說道:“師父,您有什麼事,我一定替您辦到。”
吳銘低聲道:“這個秘密,就是……”突然話聲一止,重又躺回床上。下一刻,聽得問外腳步聲響,隨後房門推開,楚楓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了來。
吳天道:“放下吧。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陪師父說會兒話。”
楚楓漠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張李兩位找老回來了。”
吳天心中一驚,問道:“那他們可采到藥沒有?”
楚楓不答。忽聞一人笑道:“吳天師侄回來了?可有什麼收獲沒有。”門外進來兩人,赫然便是張李二長老。
吳天不動聲色,笑道:“托兩位長老的福,總算找到了。”
張天順走到吳銘床前,說道:“來,讓我看看你師父的傷勢怎麼樣了?”說著伸手搭上了吳銘的脈門。
吳天見他左手垂在袖中,突然露出一點寒光,他心下一驚,急忙向旁閃開。忽然背心一麻,竟被人點了穴道。
這二人進來之時本已留上了心,隻是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這兩名成名高手聲東擊西,對付他一個後輩竟會聯手偷襲。他隻全神貫注的瞧著張天順,卻全沒提防李敬軒會在他背後放冷箭。
張天順笑道:“原來師侄早有懷疑,一直不動聲色,倒是厲害得緊。”口中說著話,手中匕首便朝吳天心口刺去。忽然啪啪兩聲,張天順匕首脫落,身子倏忽向後滑去。一旁的李敬軒待得發覺不對,欲待出手之時,已被打中了兩掌,身子向後退開幾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吳銘緩緩翻身下床,伸指在吳天胸口一點,解開了穴道。他這兩下偷襲兔起鶻落,迅速之極,以致兩大高手在瞬息間都著了他的道。
張天順瞪眼看著吳銘,問道:“你何時醒過來的?”
吳銘道:“我一直都醒著。”
“你……”張天順氣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李敬軒罵道:“好你個吳銘,原來你一直裝死騙人!”
吳銘眼望楚楓,輕聲叫道:“楓兒,到師父這裏來。”
楚楓搖搖頭,忽的冷冷一笑,轉身退出了房門。
吳銘臉色一沉,喝道:“孽障,往哪裏逃!”飛身上前,一掌朝楚楓背心擊去。
突然身旁一道淩厲的劍氣襲來,吳銘微微一驚,急忙縮手退回,凝目間,卻見門外不知何時竟站了三四十人。偷襲自己的是一名白衣青年,二十五六歲年紀,容貌俊郎,臉上微帶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