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日曆標寫著七月的來臨,如荼烈日將熱情盡顯。街道略顯塵土彌漫,車輛就如一隻隻被燒了尾巴的牛一般,頂著滿頭的熱氣,極速奔跑在車道上,時不時留下汽油燃燒後的“後遺症”。
站在斑馬線前的右側,我整了整頭上的鴨舌帽,將帽簷壓低。頂著旁人異樣的眼光,任由背後的汗水撫摸過我的脊梁,滑進那早已濕透了的腰際之中。
綠燈亮起,我抬著略顯僵硬的腳步過著斑馬線,身軀的疲憊與肢體時不時傳出的刺痛,使我的行動異常的緩慢,以至於在二十秒的最後一秒我才踏上短短十米的馬路對麵。
腦袋越發的疼痛,我能感覺到眉間的褶皺正在被冷汗浸濕。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將要去的地方是什麼,隻知道跟著身軀行動。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與普通人的不同,然而自己又說不出這種不同是什麼。我的記憶,隻停留在早上醒來的那一刻……
當我被刺目的光打著眼皮,腦袋裏的意識就像被瞬間吸進了軀體,欲抬手遮擋光線,骨節處的刺痛卻讓我瞬間不敢動彈。
耳邊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就如有什麼東西在各種塑料製品上踩動一般。聲音越發的近,我艱難的側著頭,這才勉強能睜開眼。
然而下一秒,我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然從地麵彈起,雙目瞪大的盯著方才出現在我眼前的東西。
那是一隻灰黑色的老鼠,體積就如成年男性的手掌那麼寬,兩顆發黃的大門牙帶著粘稠的液體,方才就明晃晃的顯露在我的眼前。
它並沒有被我的動作嚇跑,而是愣了一下後繼續尋找著自己的食物。順著它的“走位”,我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
進入眼前的是各種灰暗的色調,就連平日裏鮮豔的紅色袋子,在這裏也隻剩下殘破褪色的軀體。這是一個偌大的垃圾場,一望無際的,都是生活廢品。就連我剛才躺的地方,也滿滿的都是廢品堆積出來的“地麵”。
難怪這裏的老鼠不怕人,原來因為這是它們的地盤。我這樣想著,手上身上的疼痛猛然間又一遍的襲來,就如被子彈掃射過一般,疼痛使我不住的抽著冷氣。
異樣的氣息使我的喉管異常的難受,以至於不斷的咳嗽聲在這座偌大的垃圾場回響。
稍微緩和了一下,我起身看了看周遭,又看了看自己,我的意識到此時還處於混沌狀態,記憶隻是斷斷續續的出現,就如被撕碎的一堆照片一般,沒有一塊是完整的、清晰的。
“咳咳。”我難受的咳了一聲,將喉中的阻礙物吐出,那是一團帶著暗紅色血團的粘液。
艱難的挪動著身軀,我踩踏著生活廢品行走,漸漸清晰的意識讓疼痛顯得不是那麼的明顯,此時我更關注自己的身份。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為什麼會被丟在垃圾場?我可以確定的是,我是被丟棄在這裏的,理由有三點。
一,我身上的穿著,除了方才躺的地點原因,顯得有些褶皺和淩亂,相對還是幹淨的,看搭配情況,顯然是平時穿著就較為的考究。可以看出我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不會自己大半夜的跑到這裏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