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手術室的走廊,淩洋在這個走廊裏送走了他生命裏兩位最重要的人,父親和阿梅,淩洋無法麵對眼前的事實,當阿郎咆哮著告訴大家,大哥的胸膛裏有一顆子彈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淩洋拖著傷痛的身子,站在手術室的門外,腦袋裏裝的都是大哥每次責罰自己的情形,他多想淩昆此刻就從門外衝出來,向自己揮動巴掌或是板子,那麼自己將再也不去躲避,隻要他起來,隻要他有力氣打自己,那麼淩洋覺得這一輩子都被他管製也心甘情願,可惜手術室的燈亮了四個小時……
阿郎像是被抽空了靈魂,歪靠在角落裏,半個小時前,黎叔出現在走廊盡頭,迅速的站在阿郎麵前,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況下,向阿郎揮了4巴掌,那聲音清脆響亮,卻沒有把阿郎的靈魂喚回,他像是任憑黎叔處置一樣,無論黎叔對他拳打腳踢還是拚命拖拽,他都沒辦法讓自己清醒過來,黎叔問他為什麼不對大家說,他卻哭了,哭的像個孩子,黎叔怔住了,高舉的巴掌停留在半空,兩行清淚落在了地板上……走廊又恢複了安靜
又過了一個小時,燈滅了,阿郎和淩洋第一反應就是飛奔到門前,隻有醫生一個人走了出來,
“請家人做好心裏準備……”
淩洋和阿郎都瘋了,不等大夫再說下去,每人一拳揮在了大夫的臉上,阿郎把大夫向手術室裏推“你給我進去,救活他,他如果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出來……”
淩洋卻再也沒有力氣,順著牆壁滑落在地上,忘了去哭,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黎叔分開眾人,穩定住醫生的情緒,詳細的問“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膽怯的回應說“恐怕再也醒不了了,最好的情況也是成為植物人……那樣還不如……”
走廊上又安靜下來,如死寂一般……
三個月後…………上海的機場上,元照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坐上了輪椅,黎叔推著他,兩人頹廢的樣子讓淩洋感覺到心疼,元照看向淩洋,和淩洋身後的思田
“真的決定了嗎?”
淩洋點了點頭,看著為他送行的眾人,又走向元照蹲下身子,整理搭在他腿上的被子
“決定了,我不能讓思田也走我們的老路,他是無辜的……”
元照痛苦的點了點頭,像是自責又想是在贖罪一樣掉下了眼淚……淩洋走到阿郎麵前
“郎哥,我爸就交給你了……”
阿郎輕拍了淩洋幾下,囑咐著說“到了台灣,常來電話”
“還有,阿南…………”
阿郎阻止了淩洋的話“別說了,我都明白……這裏的一切我都會處理好,自己一定要小心,聽說冷一非沒有死,你既然不讓人保護,那麼就該自己保護好自己,何況思田他……”
淩洋點了點頭“我明白”
機場的廣播頻頻催促上機的客人,淩洋抱起思田說“跟爺爺說再見”
思田愣愣的看著元照就是不說一句話,元照搖了搖頭勸道“快去,不要晚了……”
淩洋揮別了眾人,漸漸離去,人潮散去隻剩下送行的幾人,顯得落寞而清冷,阿郎對這他們的背影,忽然覺得輕鬆,淩昆曾經對阿郎說過,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讓淩洋和淩南走自己的老路,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了,舍棄了九天,放棄了權利和金錢,但是此刻的淩洋,連背影都顯得輕鬆……
飛機上淩洋看著身邊擺弄外套的小思田,問“思田,剛才為什麼不叫爺爺”
思田認真的看著淩洋的眼睛回答說“爸爸離開思田的時候,說是去找爺爺,爺爺回來了爸爸為什麼還不回來?”
淩洋心被抽痛了一下,撫摸著小思田的頭,看他天真無邪的樣子,竟莫名的心疼
“思田,叔叔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再走我們的老路,爸爸也希望你過正常人的生活!”
思田天真的看著淩洋“二叔,爸爸在哪裏呢?”
淩洋摟過小思田,親切的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等思田長大了,爸爸就回來了……”
思田露出兩顆酒窩,貪溺的靠在淩洋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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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續集《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