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在一個漂雨的下午舉行,當淩昆,淩洋和阿郎出現在墓地的時候,霍家的人轟的一下全圍了過來,可是他們什麼都沒說,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徑直的來到墓碑前……霍東奎看著淩昆撫摩著墓碑,倒像是在撫摩女人的臉,終究沒狠下心來阻止,隻是咬著牙說了一句
“滾……”
淩昆雙膝跪下,響亮的叩了三個頭,清晰的說“我來看我的妻子”
身後的霍家兄弟哄罵起來,淩洋一個回身,都閉上了嘴,淩昆不去理別人……望著墓碑出神,許久說了句“下輩子,我一定帶你走……”
起身,轉頭,在眾人的眼前慢慢的走過,眼裏除了淡漠還有一絲仇恨,這個還沒到30的老大,身上的威嚴更添了幾分……
車子轉過一畝畝農田,停在了一排木屋前,淩昆忘不了這個地方,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就在這裏,外婆早就去世了,阿梅在這裏還有個阿姨,當阿輝抱這個孩子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心被揪的生疼,孩子已經三歲半了,在阿輝的懷裏睜大眼睛向自己張望,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被這怪異的氣氛感染,孩子下意識的向阿輝身上靠了靠……阿輝已經長大了,隻是還是當初那樣瘦弱,這個跟霍家沒有一點血緣的孩子,消耗了阿梅大部分精力,現在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姐姐也走了,阿輝像是沒了全部更顯的脆弱……他沒忘姐姐捅淩昆時的樣子,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還能不能讓自己依靠,向淩昆身後的淩洋看去……“洋哥……”
這樣柔弱的聲音喚出來,淩洋心都跟著一顫,不久前他才救出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孩子,現在他就再沒了依靠,他永遠都忘不了阿梅對自己感激的眼神,他甚至很慶幸阿梅隻找了自己幫忙,至少在她心裏,淩洋還是可以保護他們的……那麼今後這個孩子,他一定能替阿梅保護好……
霍輝坐在淩家沙發的時候,顯的很不自然,四年前他們兄弟倆也隻是住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霍輝覺得雖然房子大了,可是還是當初的環境溫暖。畢竟姐姐最開心的時光都是跟著淩昆走過的,離開淩昆後,霍輝再沒看見姐姐眼牟中的色澤,那隻有在淩昆出現時才有的色澤……
“他叫什麼……”
看著自己的兒子,淩昆突然覺得很傷感,問出這樣的話更傷感
“淩思田,農田的田……”
淩昆會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沙發上乖坐的兒子,外婆家前麵的那快麥田,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吧……
“淩大哥,這些年我姐姐一直住在外婆家……每次村口有車經過她都會跑出屋去……然後愣愣的對著車尾氣發呆”
淩昆再也不能控製情緒,一行淚黯然落下,別過臉去隻說了句
“你也累了,回房睡吧……淩洋以後會照顧你……”
走出去幾步,還是轉身回來,抱起沙發上的兒子。向樓上走去……
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家裏有了孩子更像是一個家了,淩思田每天都賴在淩昆身邊,淩昆把沒來的及給阿梅的愛都給了這個孩子,時間就這樣過著,冷四也在去年冬天死了,淩昆跟沒有心情去調查曾經的事,他總覺得那個真相背後牽扯住的是他根本就沒法麵對的,如果非拿出真相來看,他不知道自己會被撕扯成什麼樣子。現在他有了最要保護的人,他有了兒子,他得讓自己活的久一點才不至於讓自己的兒子吃苦……阿郎正式成了淩南的師傅,開始帶著淩南接觸幫會裏的事物,可是淩洋卻一點都不過問幫會的事情,隻是偶爾參與下九天的金融方麵的事情,霍輝幾乎每天都不離開他的身邊,漸漸的淩洋真的覺得阿輝就和淩南一樣,也是自己的親弟弟……
一個狹窄的巷子裏,淩洋坐在廢舊的木箱上,旁邊蹲著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時不時的偷看淩洋,男人身後站著霍輝,兩個手狠命的握住棍子,可是腿卻顫抖的厲害,淩洋表情無奈,甚至疵著牙快要跳起來……僵持了快10分鍾,淩洋終於忍不住了……
“霍輝……我遲早被你逼成瘋子……”
阿輝抱歉的看向淩洋“洋哥,我真的不敢打……我們回家吧……”
淩洋用手狠命的按住太陽穴,盡量放平聲音說“你不會打人,以後怎麼跟著我……”
阿輝倒是笑了起來
“跟著你不用學打人呀,反正你那麼能打,又不用我幫忙……”
淩洋更顯的無奈,幹脆蹲在地上問那兩個小混混
“你們說,我該怎麼跟他講”
那兩個人用手捂著腦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阿輝把棍子輕放在地上,又說了句“哥,我們回家吧,我下午還要上課呢……”
淩洋幾乎跳起來,大聲喊著“上什麼課上課,你今天不出手,就別想回去……”
霍輝莫名其妙的看著淩洋“昆哥不讓我打架……我要是打他了,回去還得被昆哥打,我又沒毛病……我倒覺得你今天有點不正常……”
淩洋怒氣沒地方發泄,對準地上蹲著的兩個人一人一腳,那兩個家夥“哎吆”一聲偏倒在地上,又不得不重新蹲好,淩洋揀起地上的棍子,兩人以為淩洋要繼續打他們,沒想到淩洋竟然一棍打在霍輝的身後,阿輝吃痛驚叫了一聲“哥……”
“學著我的樣子,做錯了就得挨打……”淩洋的表情開始變的嚴肅,霍輝全身緊張起來,淩洋平時對自己倒很隨和,可是關鍵時候霍輝還是怕他的,跟著他的一年裏,淩洋曾經打了他4次,雖然三次都是淩昆要他打的,可是淩洋嚴肅起來的神情著實讓霍輝感覺到害怕……,隻見淩洋拽起一個人,一口痰水就唾在那人的臉上……霍輝愣在那裏,瞪大眼睛看著淩洋,雖然這動作他經常見淩洋用,可是今天他竟然逼著自己羞辱別人,他怎麼也做不到,左右為難的跺著腳,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誰知道淩洋抓過霍輝按在箱子上就打,連續打了五六下,一下子把他甩在那人跟前,霍輝疼的用手捂住身後,狠了狠心,輕輕的唾了一口,可是不知道是自己嘴幹還是怎麼著,隻聽到聲音,口水就像蒸發在空氣中一樣,一點都沒沾上那人的臉……偷偷瞟向淩洋,淩洋已經拎著棍子向自己走來……霍輝嚇的直往後躲,淩洋大喝“過來……”
霍輝不敢再逃了,乖乖的轉過身去,隻覺得棍子在自己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幾下,身體差點沒站穩,晃了晃才沒倒下去……隻能再狠下心來,吐了一大口口水在那人的臉上,淩洋這才見消氣……弄的地上蹲的兩人還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