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熱,汗水順著臉頰一滴滴地落下,四個練氣期的弟子修為太低,還耐不住這樣的炎熱,但是誰也沒有說話,屏住呼吸盯著偌大的廣場看。
不知過了多久,廣場中總算顯出一團金色的光芒,薑君嵐不自覺地往前一走,但是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因為另一團光芒也幾乎在同一時刻現出!
沒想到等了半天,一下子就出來了兩個人。薑君嵐緊張地看著那兩團傳送法陣的金光,不知道裏麵會不會有李勝?
首先現出的那團金光裏走出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幹淨的藍色道服,儀表從容,氣定神閑,絲毫沒有顯露出走出幻陣的迷茫或高興。薑君嵐不禁皺起眉頭,在她沒發現的時候,陳伯嘉和楚痕飛也是認真地看向那少年。
他們幾個雖然出來的較早,但或多或少有情緒的波瀾,而眼前的少年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真是讓人無法輕視。那藍衣少年走到文瀾的跟前,抱拳施禮道:“西柳城韓嶽,拜見尊上。”
文瀾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點點頭沒有說話。韓嶽則安靜地退到一邊,好像非常熟悉整個流程。
薑君嵐對這個少年的好奇也隻是一瞬而逝,連忙將目光投向另一個傳送法陣那邊,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走出。這時陸慧兒喃聲說道:“看來還是我把他接來好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薑君嵐,她出來時不也沒緩過神來幹坐在原地嗎?
“讓我去吧。”她拉下了陸慧兒,朝傳送陣跑過去。越走近那人她就越覺得心跳得厲害,李勝幫了她太多的忙,無論如何她都希望走出法陣的是他。
可是,世間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當薑君嵐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茫然地坐在地上時,她自己也感覺相當錯愕。原本以為,最有可能被淘汰出局的是她自己,卻沒想到,竟是李勝錯過了這次機遇。
那少年看著和李勝差不多年紀,也穿著一身藍色的道服,仔細看去和韓嶽穿的那件很像,那人看見薑君嵐,突然摸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請問,我這算是通過了測試嗎?”
他的麵貌十分平常無奇,惟獨笑起來會給人一種溫雅之感。
薑君嵐壓下心頭的失望,點頭道:“是的,恭喜你。”
她原本還想問問對方叫什麼,畢竟以後會一同修煉,但那少年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拍腦袋道:“對了,你知道韓嶽公子出來了嗎?”
薑君嵐一驚,但想到對方應與韓嶽有舊,便點點頭,指著文瀾的方向道:“他正在那邊。”
那少年馬上跑了過去,薑君嵐歎了口氣,在他身後默默跟著。少年人走到文瀾跟前,也抱拳作禮道:“西柳城徐晨,拜見尊上。”
這兩人竟持同樣的禮節?薑君嵐正疑惑著,就聽陳伯嘉風涼道:“我說西域韓家堡少主,你為什麼會和你侍從一起出來?莫非你們兩人配有子母鈴法器?隻要一個人掙脫了幻境,另一個也能平安出來。”
韓嶽竟是韓家少主,薑君嵐驚異了一刻,又馬上想到陳伯嘉在船上時確實說起過,韓家少主及其侍從也參加了此次選拔。
韓嶽麵色如常,未等他回答,徐晨已經表情嚴肅地說道:“這位小兄弟,此言便是你的不對了。我雖不知公子是何時出來,但我確實打敗了自己的虛影才得脫離幻境。你若懷疑我和公子有子母鈴法器,盡可搜我徐晨之身。若沒有,則請你收回方才所言,莫要誤了他人名聲。”
陳伯嘉被他這樣義正言辭一番,頓時沒了興致,怏怏道:“好好,就算是我錯了,請徐前輩原諒!”罷了,他依舊不甘心地努嘴嘀咕一聲:“真是條忠心的狗。”
“這位小兄弟,”韓嶽開口,他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絲毫不像十七歲的少年,“徐晨乃是我韓家門下的散仙,並非我的侍從,請你以後勿要再說方才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