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平息之後,最感不安的就是薑君嵐,先不說文瀾對她的第一印象是否遭毀,就連文瀾對陳伯嘉說的話都讓她感到困惑不解。陳伯嘉是故意陷害了楚二公子?其實早該這麼想了,綠如意怎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楚痕飛腳下,可是陳伯嘉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薑君嵐與李勝打定了主意,在整理好客舍內的東西後一同去找陳伯嘉問清楚,但收到的回答卻讓兩個人五味雜陳。
陳伯嘉聽了他們的問題後,摸了摸腦袋,“如果不拖一個人下水,你們兩個怎麼同時進甲等?”
薑君嵐心中一跳,李勝也是滿臉錯愕。
陳伯嘉卻沒理睬兩人,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我可是用了小白做引誘才讓楚痕飛露出貪婪本性的,你們可知道我下了多大的決心!可恨那個文瀾,果真像傳聞中一樣,性格古板又異常珍惜人才,哼,就算他楚痕飛資質天下第一好了,就他那貪婪的性情,要是我來當主審決不會錄他為甲等!……”
薑君嵐已經無心去管他的計謀成功與否,文瀾偏袒楚痕飛也好不偏袒他也罷,這些與她都沒有關係。隻是她突然覺得心髒像被人猛錘了一下,她很明白,以李勝的能力根本不需要陳伯嘉費心,現在她隻想問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幫我?”
陳伯嘉從鄙夷楚痕飛和批判文瀾的長篇大論中頓時驚醒,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去,“因為你,很有天賦。”
薑君嵐長大嘴巴看著他。
陳伯嘉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模樣:“你能在極短的時間裏仿照小白的陣法,製造出一模一樣的法術,說明你的悟性絕對高於一般人,至於你的資質,我不了解,不敢隨意評價。但是,我也同樣很遺憾地告訴你,在這次選拔中,你處於一個絕對不利的地位,因為你沒有足夠強大的家族為你撐腰。”
薑君嵐蹙起眉頭道:“怎麼說?”
“我之前也說了,修仙大族出身的子弟,絕對比普通的修仙者更有資質,因為他們有傳承千百年的成熟功法,而你,修煉的大約隻是滿大街的那種功法吧。”
薑君嵐有些羞愧地低下頭,的確,她從引氣入體的最基本修煉開始,都是父親一點一點教會她的,但每當修煉遇到瓶頸時,她都會見父親翻閱那本《太虛修訣》,隻能算是比爛大街的功法書稍微高級一點的書本。
而薑氏本族的修煉功法早已散佚,殘存的隻是一些獨門法術秘訣。這大概就是陳伯嘉所言的,沒有強大的家族撐腰的真正含義。
陳伯嘉輕歎了一聲,“雖然我也覺得很可惜,但你要知道,一張普通白紙永遠比一張塗寫過的羅紋灑金紙更為難得,倘若你今天沒有任何修為,是個有著極高天資的凡人,反而更容易讓文瀾接受。”
薑君嵐有些站不住地往後一退。
“所以,我也覺得,這不公平。雖然可塑性差了點,但你的天資的確不錯,盡管修煉的隻是平凡功法,但應該能與大族子弟一比,隻是,你今年似乎運氣差了點,竟然有如此多的大族後輩擠破了腦袋要進鴻華山。”說完,他又輕飄飄地歎了一聲。
一直沒有發言的李勝開口道:“那就這樣算了嗎?我們好歹還有一天的時間,就算希望渺茫,也得幫君嵐做點什麼呀!”
陳伯嘉有些不高興道:“我不是已經想到要從楚痕飛的惡劣性情上入手了嗎?隻可惜碰上文瀾這樣的人,隻要楚痕飛還沒犯門規是一定會被列入甲等的!至於其他那些大族子弟,我對他們沒那麼了解。況且,我看不慣的隻有楚痕飛一個人,總不能平白無故地去陷害其他有資格入甲等的人吧?”
李勝被他反問得泄了氣,薑君嵐沉默半晌,突然走上幾步道:“關於楚痕飛的事情,謝謝你,但剩下的交給我自己好嗎?”說完,她暗自攥緊了手,沉下臉來走出了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