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林臉色一變,帶著官兵節節後退,然後不動聲色地逃走了,因為他不知道洛川是否會再次用毒,況且,他本來就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才來找洛川的麻煩的,隻是不曾想到墨笙竟然被他害死了。

洛川抱著墨笙軟綿綿的身子,快速掏出銀針刺入她的幾個穴位,護住她的心脈。

“墨笙……”他開口,嗓子啞的厲害:“那****跪在門外一日,腹中便有了我的孩子對麼……”

墨笙微笑著點了點頭,胸口處劇烈的疼痛讓她開不了口,她隻能拚命地笑,手指輕輕拂過熟悉的眉眼,帶了一絲顫抖。

然後她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在細細回味著什麼:“洛川哥哥……孩子長的和你很像……我把他……交給師傅了……”

洛川微微顫抖,修長的身軀僵硬著:“墨笙,你為什麼不早點說……那日,我可以帶你走的……”

墨笙使勁兒搖頭,用手指堵住洛川要說出口的話語:“洛川哥哥……墨笙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娘親說,女子一輩子隻能有一個夫君……隻能有一個……”

洛川細細地聽著,冰涼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所以墨笙死都不要王梓林碰……墨笙是你的人……”墨笙唇邊染開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簾越垂越低:“洛川哥哥……墨笙好舍不得你……要死了呢……以後都看不見了……怎麼呢……”

洛川猛地俯身,用唇堵住了墨笙的話語,瘋狂地吻著她,深情至極,纏繞著她溫熱如常的朱唇,像是窮盡一生。

一吻,便是一生。

墨笙的手緩緩從洛川的手中滑落,失了溫度、

帶了如初見時的笑容,墨笙死去了。

能死在自己深愛的人的懷裏,她此生無憾。

……

洛川抱著墨笙在青峰峽坐了一天一夜。

醫者偏偏不能自醫。

這是洛川這一輩子最大的痛苦。眼睜睜地看著墨笙死在自己的懷裏,他卻無能為力。

天亮了,然後又漸漸暗下去。

洛川緩緩抱著墨笙冰冷了的身子,從青峰峽上,一躍而下,帶了決然,沒有絲毫猶豫。

等到師傅抱著呱呱而泣的孩子趕到時,洛川已經沒了蹤影。

師傅惋惜地搖了搖頭,對著懷中的孩子道:“孩子,你爹娘皆已去,名字都沒來得及取,為師便擅自替你起名,喚你妄言可好。”

妄言,洛妄言。

洛川跌入山崖之下,卻沒有死。而是摔殘了雙腿。雙腿再也無法行走。

他葬了墨笙之後,便在青峰峽下搭了一個茅屋,日日伴著朝陽而出,夕陽而歸。

直到一年之後。師傅偶然間找到了他,告訴他夏非寒和七七有危險。

他便出了山穀,前去搭救夏非寒。、

夏非寒傷的那麼重,這是洛川不曾想到的、他身中數十刀,大腿處又傷及大動脈、利用銀針強行壓製將要複蘇的蠱毒……他的身子,殘敗的不成樣子。

他將他帶走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呼吸,脈搏不再跳動。渝心也仿佛失了靈魂的布偶,死一樣的痛。他痛過。

但是他沒有跟渝心說便是想給渝心留一個幻想。

夏非寒還沒有死的幻想。

他帶著夏非寒來到了青峰峽穀底,在意外之中,竟然發現他還有絲微弱的脈搏!於是,他傾盡所能,用珍稀的藥草製成藥丸,給夏非寒服下。更巧合的是,他竟然在穀底發現了一種能做為解開夏非寒身上蠱毒藥引的蟲子!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了好一陣子。

他製成了解藥,給夏非寒服下。

一個月之後,夏非寒終於睜開了雙眸。

第一句話說的就是:“七七,如果朕沒死,那我就要我們一家三口好好活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