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院中滿地的落紅,蓮花池上的亭台水榭,一位白衣公子正拂著琴,一旁的琴案上燃著香爐,冉冉白煙,縹縹緲緲,如煙似霧。旁邊,兩個白衣女侍整齊的立著,腰間各有一把配劍,琴座上的白衣公子,一張人間難有的白璧無暇的臉,美得驚人的眸子望著遠方,似在回憶著什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溫柔得醉人,好似那緩緩流淌的琴音。長長的衣袖飛舞著,飄渺得不似凡人。
琴聲宛若天籟,如行雲流水般悠揚,一旁的女侍仿佛沉醉了,可是,又有誰聽得出曲中的寂寞,又有誰能看見無憂公子的哀傷呢?畢竟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啊!
白衣公子嘴角泛起苦澀的笑“父親,如今我已完成你的遺願了,天下武林都臣服了,詩劍江湖,詩劍江湖啊!你知道,我並不想要的。”
抬頭望天,那是一望無邊際的澄藍啊!好似又看到了夢中那如花的笑魘。
緋紅的桃花林中,雪衣的少女一蹦一跳的奔向前麵練劍的白衣的少年,小小的手裏拿著一柄銀劍,稚嫩的童音遠遠的傳來:“師兄,師兄,你看,我終於打好了一把劍了呢。”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自豪,臉上帶著得意的笑。獻寶似的奉上手中的銀劍給白衣少年看,明璀的笑顏打動了白衣的少年,美麗的臉上浮現溫柔的笑。
“小雪啊小雪,你到底在哪兒啊!你可知道,我一點也不想要的,五年的殺戮,換來了如今的詩劍江湖。可是,弄得身心懼疲啊,還失去了你,我究竟是為何啊,這樣的日子還要到幾時。放心吧,窮盡碧落黃泉,我都要找到你的。我答應過你,我會好好照顧素衣的。”
焚香,敲竹枝,戀戀紅塵為誰哭!
煮酒,酩酊,猶記當年啊!
兀自沉浸在往事中,無憂公子顯露出了不曾在人前表露的脆弱。
“公子,素衣小姐來了。”立於一旁的白衣女侍說道,打斷了無憂紊亂的思緒。
雪素衣一襲淡粉色衣裙,邁著碎步款款走來,嬌豔的臉上略施粉脂,豔美得不可方物,娉娉婷婷,婀娜生姿,身後跟著兩個婢女。
看著遠遠而來的妙曼身姿,無憂輕歎,真是一點也不象啊!便揮手讓華靈.劍蘭兩人退下小榭了。
雪素衣讓兩個婢女留在樓外,自己輕輕走了進來。無憂站起來背向素衣淡淡說道:“有事嗎?”風吹動了他的白衣,清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眼中依舊是一貫的疏離。“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無憂哥,你還要這樣一直找尋下去麼?姐姐已經走了,她已經離你而去了,你還不放棄嗎?她已經死了呀!你為什麼不關心活著的人啊,你答應過姐姐要好好照顧我的。”素衣有些激動的說著。
“我沒有照顧好你嗎?素衣。”無憂淡淡道,聲音依舊溫潤輕柔。
“無憂哥,我要的不是這樣照顧啊,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啊!”素衣低著頭小小聲的說著。
“素衣,你要知道,即使窮盡碧落黃泉,我都要找到你姐姐的。”半晌,無憂飄渺的聲音傳來。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不如姐姐嗎,還是因為我不能練武,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素衣衝上前去抱住無憂的腰,聲音略微顫抖,“我不管,我不管,姐姐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啊。”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帶著卑微的乞求。
無憂撥開腰間的雙手,轉過身來按住素衣柔弱的雙肩,那雙攝人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輕柔的說道:“素衣,我不向背棄對你姐姐的承諾,還是,你想離開詩劍江湖?”
素衣停止了哭泣,楞楞的望著無憂,片刻過後,猶帶淚痕的臉更顯得楚楚可憐,踉蹌的退了幾步,不太相信的看著無憂,大哭著飛奔離去。
望著飛奔而走的粉色身影,無憂輕聲低喃:“小雪啊小雪,你想讓我拿你妹妹怎麼辦呢?”
憶及三年前,失去小雪的痛苦到如今還刻骨銘心啊,無憂心裏一緊,便咳簌起來,那是三年前中毒留下的病根啊,眼前仿佛晃起那年夏天水雲宮中滿池染血的白蓮。
憶前塵
三年前,那是個涼風習習的夏天,隻有微微的熱,風吹在身上十分舒服。
詩劍江湖無憂閣水榭下的小池中開滿了潔白的蓮花,微風吹動著,搖曳生姿,陣陣蓮香漂浮在空氣中,寧靜而清幽,舒適而讓人沉醉。無憂公子一襲白衣,站在別院中,絕美的臉上帶著冷肅的氣息,有別於以往的平和淡然,絲毫沒有感染到池中白蓮聖潔的清幽。涼風吹動著落蕊,輕拂到無憂的身上,白衣飄然,輕拂著著點點緋紅,依然清雅得如同仙人。
公子的臉色好似昭示著災難的降臨,一張臉上布滿了沉痛的哀傷。
一柱香前,無憂收到了來自水雲宮的信,潔白的紙上清楚的寫著,‘若要雪相思的命,慕容無憂獨身前往水雲山’,這樣的結果早在無憂的預料中,定定望著池中的白蓮,不免憂傷的想著,殺戮終究要起啊!
水雲宮,江湖上十大魔宮之首,其行事之詭異,是非不分,殘害百姓,宣起無數血雨腥風,武林一大禍患,無數江湖人欲除之而後快,都宣告失敗。其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神秘莫測,要征服他隻怕是現在勢力最強的詩劍江湖也不可能啊!如若硬拚,兩敗俱傷必不可免啊!一年前,水雲宮無處不在策劃著如何打壓詩劍江湖,處處與之作對,可是都宣告失敗。無憂尊主本不想挑起戰爭,奈何水雲宮處處作對,便決定下征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