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遠行(1 / 2)

“姨娘!姨娘你都好久沒有來看卿兒了!”我一邊小跑,一邊使勁一跳,就象一隻小猴子一樣掛在了那個被我稱為姨娘的身上。

“卿兒,怎麼還是那麼淘氣啊,都是快要行笄禮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啊!看以後誰敢要你!”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是姨娘還是很輕柔的幫我擦去了鼻子上的汗珠,把我抱在懷裏。我依偎在她的懷裏,聞到了一股在我母親身上從來沒有聞到過的香味。這大概就是母親的味道,不知道怎麼的,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也正是這個念頭讓我突然的安靜下來,靜靜的摟住姨娘的脖子。感受到了我的突然安靜,姨娘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柔聲和我說:“卿兒,姨娘有件事情和你商量,我們到屋裏去說。”說完抱我進了我的閨房。

走進我的香閨儼然是一小小藏書閣,榧木幾案上羅列著重重書卷。,書桌上陳設著古雅精巧的文具,一種銅製的蟾蜍,注水於其腹中,放硯台旁,能自動吐出水泡,還有鳴琴,那琴墊繡著金鷹圖飾。姨娘看見那琴墊不由用手輕撫,嘴裏喃喃的說:“鷹,卿兒喜歡鷹嗎?”

“是啊,父親當日初見這琴墊還說了‘女孩兒家,不用些花花草草,雅致溫軟之物,怎麼弄了這麼一個張牙舞爪的大鳥啊’?”看我學父親那老氣橫秋的模樣,姨娘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古來有多少君王為博美人一笑,不惜以江山去換。姨娘這一笑真是傾國傾城啊……”“說什麼鬼話呢,我一年沒有見你,你都隻學了這些鬼話不成!”我看見姨娘真的生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我的記憶裏,姨娘一直都是溫潤的,隻得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

過了許久,姨娘清了清嗓子對我說:“卿兒,姨娘這些年,一直東奔西忙的,也沒有好好的照顧你。還有一年你就十四了,我想讓你和我去住三年,等你以後嫁人了,也不會什麼東西都不懂。”“好好好!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每次你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現在可以和你一起住,我求之不得呢!”聽了我這話,姨娘竟然雙眼泛紅,不過被快樂衝昏頭腦的我來不及細想,飛快的去整理我的東西。

夜晚,父親來到我的房裏。“卿兒,父親有話和你說!”“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和女兒說,我要和姨娘去住的事情?這是一件大好事嘛,我已經知道了!”“不是,我是要和說,你要乖一點,不要惹你姨娘生氣!”原本以為父親會不許我去打擾姨娘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一肚子的理由來說服爹的,沒有想到竟然隻是這麼一句,真不知道我的姨娘會飾什麼法術,竟然讓一向愛我如命的父親,離開他的視線三年之久。“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父親說完,轉過身離去。

曾幾何時,身為威海大將軍的父親衛鵬也有些微老態,頭上也有了白發,脊背也沒有以前的魁梧挺拔。我多自私啊,隻顧到了自己的感受,卻忘了自己的父親。我眼睛不由的一酸,從背後抱著父親,說:“爹,女兒不在身邊,您也要好好好的照顧自己啊!”父親拍了拍我的手背:“傻孩子,爹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會照顧自己的,早點睡吧!”

送走了爹,還以為姨娘會來和我說些什麼,結果左等右等,她都沒有來。漸漸的的靜了下來,突然對今天的事情有了很多的疑問。可是也說不出自己的到底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好象一切的一切都有點遊離與我平時的生活之外,但是又像是一切正常。哎!所有的一切明天再說吧,我在混亂的思維中,沉沉的睡去。

夜深了,可是衛鵬的書房還透出了點點燭光。“水兒,你真的要帶她走?真的要告訴她嗎?”“衛大哥,這麼多年了,對你恩情,水兒已經無法用謝謝兩個字來表達對你的感謝。不過萬般介是命啊。卿兒命中注定要走到風前浪尖,做為她的娘親,隻能讓她學會保護自己。”良久的沒有聲音,那寂靜帶著無限的壓抑,最後這壓抑被開門聲打破,隻看見姨娘走出了書房,遲疑了一下,回頭柔聲說:“夜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你好好的照顧自己,有空就來看看我們!”“好的,不用你說,我也會來的!”

太陽又在不經意的時候,登上了樹梢。初春時節還帶著料峭,看到那溫暖的東西總是讓人的心裏柔柔的。我早早的就起來了,看著自己院子裏的迎春花剛剛冒出的嫩嫩鵝黃,心裏對這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有了很多的不舍。“小姐,小姐,你真的要走啊?”丫頭天天哭哭啼啼的走了過來。“小姐,能不能帶天天一起去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