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被人踐踏尊嚴,還不如舍棄自己的生命。
伊蘇南始終貫徹著這種早就已經消失了的武士道精神,即使他不是日本人,可這種信念本就是人人都應該有的。
不過,他可不是那種遇到一點挫折就切腹逃避的人,他所遵循的武士道精神,隻是不可向敵人屈服!
但是,他不認為文特森是他的敵人,也不希望這成為事實。
如果隻是傷害他一個人的話,他並不在乎,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可他必須阻止文特森對這個世界的破壞,因為他的統治,NO。3。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極惡的存在,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麼**下去,毀了他自己也毀了這個世界……
他自認為活的輕輕鬆鬆,沒有什麼在乎的事物,可當那對他來說來之不易的友情也離自己遠去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極力去挽留呢?
比起心靈的沉重,那束縛著自己的鑄鐵刑具真的是杯水車薪,伊蘇南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伸出手企圖遮擋那從囚室的小窗戶射進來的月光。伴隨著鐵鏈摩擦的清脆響聲,光線折迭成了一種怪異的角度,減弱了原本的亮度。
由於長時間的昏睡,就連本應昏暗的月光都變得刺眼了。還真是世態炎涼,曾經的他可是十分喜歡月光的啊。不管是被月光照射,還是看著月光照耀大地,都會讓他感覺心曠神怡。
最重要的是,月光能夠劃破恐怖的黑暗。
在NO。3。這個『安寧』的靜寂之都,從來都不會有人去質疑這個世界,也正因如此,所以NO。3。永遠處於『赤色炎羅』的黑暗統治之下。這樣的都市,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升起驅散黑暗的明月呢……
如此渴求著光明的到來,可那光芒卻會灼傷他,隻是因為他也是這個黑暗體係中的一員。
真是諷刺啊……
喉嚨幹澀的發緊,身體裏的水分也隨著血液在不斷流失,現在的他就好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兒一般,接近瀕死的狀態。
雖然他沒有急切求生的欲望,可他清楚自己還有未完成的事,在那之前,他還不可以死!
伊蘇南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企圖撐起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卻在中途失力再次倒下。堅硬的鐐銬硌的手腕與腳踝生疼,現在的他除了能夠勉強眨眼之外真的什麼也做不了了。
看守著他的威廉姆和利柯早就退了出去,雖然他們隻是站在門外,可他根本叫不出聲音來求救,這種叫天不應喚地不靈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厭惡。
將鐐銬固定在牆壁上的鎖鏈很長,足以讓他移動到門口。伊蘇南的頭上有冷汗溢出來,身上剛剛被處理過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再不抓緊時間的話,他真的會死在這裏。
匍匐著向前移動,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傷口在與地麵的摩擦中增添了許多痛苦,可他不能夠停下來。一旦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的話,他的生命也會隨之停下。現在的他,還不能死!!
門外看守的利柯聽到從囚室內傳來的鎖鏈碰撞聲,不放心的想開門進入看看伊蘇南的情況。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從走廊的盡頭傳來的腳步聲。威廉姆用眼神告訴利柯不可以輕舉妄動,那雜亂的腳步越來越近,顯然來的不是一個人。
文特森邊走邊戴著象征著高貴地位與優雅的白手套,滿眼不屑的吩咐二人將囚室的門打開。雖然十分不情願,可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
一進門,文特森就看到了倒在囚室中央的伊蘇南,和他身後蜿蜒著的一長道觸目驚心的血印。
還能夠聽到來自傷者的顫抖喘息聲,這說明伊蘇南還沒有死。
文特森俯下身子,強硬的抬起伊蘇南的下巴,逼著那雙美麗的藍色眸子直視著自己。「怎麼了無所不能的總統閣下?難道這一點小傷就扼製了你的行動嗎?我本來以為你會趁著我不在的時候逃脫,可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啊。」
諷刺的語氣讓伊蘇南很排斥,他睜開眼睛,用憤怒的眼神瞪視著前者。現在他所能做到的,也隻有這樣了。
文特森看不慣這樣的伊蘇南,雖然表麵上他還是十分平靜的,可心裏卻早就已經氣的要殺人。站起身,若無其事的抬腳狠狠的砸在伊蘇南的頭上。「哎呀,我不小心踢到了總統閣下,真是太抱歉了。」
伊蘇南受到這重重的一擊,本來就不是十分清醒的意識變得更加模糊,頭也暈了起來,倒在地上隻能像夢囈一般求救。
文特森看見伊蘇南的嘴唇張合,下意識的俯下身去聽,卻什麼也沒有聽到,好像隻是為了呼吸一般。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舉動呢?明明恨他入骨不是麼,為什麼還在在意著他?
身邊的隨從低聲提醒他,「首相大人,他好像在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