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頭看著女人,發了一陣呆,又移目光看田和。
田和不僅身上冷,心裏也冷,那邊已死一個人了,還是一個不相幹的人,自己是對麵這個人的大仇人,活下來的希望幾乎是一絲沒有,所以,他現在就像一個死人,冷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男人盯了田和半晌,伸手抓過刀,慢慢起身,挪了過來。
田和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想說些求饒的話,可嘴唇冷得打戰,竟然說不出話。
男人忽地將刀揮出——
田和打了一個寒戰,急從那晚的驚懼中掙脫出來。
窗外傳來幾個人的說笑聲,他聽出是房主和那兩個粗壯的凶漢在說話,房主是本村地道的農戶,生有兩男一女,年紀都還小,他本應該多出氣力幹活養家,可現在,他不必了,隻需在家坐著,向那些人供住處供吃喝,一個月就能得到過去一年辛苦所掙的收益,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些人,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田和想想就覺得惡心,尤其是那個長了一臉橫肉,也是一身橫肉的家夥,那些橫肉就像是醃製壞了的臘肉,又黑又硬還散發著怪異的惡臭,一觸及那個味道,他就想吐。
他曾經吐過,還是當著那人麵吐過的,可隻此一次,在加倍地挨了那人的折磨和殘虐後,他就不敢當麵吐了,硬生生地咽下,要吐也要在無人在身旁時吐。
外麵又傳了幾聲吆喝,其中一個凶漢說,“呦嗬,又來一個?”
一個聲音應道,“有個來投咱的,不知從哪兒打悶棍得來的,裝在布口袋裏給大哥送來了,就交給你們了,晚上大哥要來享用。”
凶漢道,“留這兒吧,放心,有我們照應著。”
另一個凶漢笑道,“外麵都知道咱大哥好這口,說不定過兩天又有人往這送了,你說淨送這麼些小子來,也不送個小娘子,讓咱也沾上點鮮多好呐。”
“別看是小子,也生得是白皮嫩肉的,看人家生的,我就覺得怪,咱怎就生不出這麼好的皮肉呢?”
“你要生出他這副皮肉來,就隻伺候大哥行了,也不用幹活,兄弟們白養著你。”
“我就連你也一起伺候著,讓大哥捶死你。”
兩個凶漢就大笑起來。
“喲喲——”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瞅瞅這個,還是粉嘟嘟的臉蛋兒呢,瞅著比屋裏的那個還俊俏,這都是從哪兒尋來的呢?”
這個女人是房主的婆娘,幾日來一直為田和端水送飯,也是天性的風騷,總是趁早著沒人時偷掐田和幾下。
“這個不錯吧,就給嫂子先享用了吧。”一個凶漢調侃道。
“她敢——”房主沉著聲音喝道。
“個老醋壇子。”房主女人罵了一聲。
兩個凶漢又大笑,一個道,“快過去,讓你姐先驗驗身。”
“休要如此,休要如此。”一個怯懦的聲音悠悠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田和猛地一震,急爬到窗口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