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進了一間草棚。
那是一間簡陋的看菜地的草窩棚,或許常被人維護著,棚草的頂加得很厚,草席圍成的四壁也並不破敗。
他聽到棚內有男人女人的說話聲、調笑聲和浪笑聲,之後不久,就是女人呻吟聲,男人的粗喘聲,偶爾爆出幾聲嗔叫。
他雖是第一次出遠門來見世麵,但他是富家子弟,自小生長於女人堆裏,男女之事早早的就知道了,何況且未到弱冠時他就已成婚,所以聽到裏麵發出的聲音,他本不該有更多的好奇,然而,令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突然的難以自製——
也許是這種新鮮的環境,這種曠無人跡的深夜,這種歸樸自然的野外,這種偷與窺的刺激,也許還有長時間離家而產生的淤積……
他靠近了棚壁,陋棚終究過於簡陋,草席圍成的棚壁不足人高,上端至頂棚約兩尺許完全敞空,而草壁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孔隙,他不敢立起身,蹲伏到圍壁旁,很容易地就尋到一個稍大的裂隙,將兩隻眼一起塞到裂縫上。
月光很亮,亮如映雪,雪亮的光從草棚上端的敞空處投射進來。
月光將草棚內兩個光滑的身體呈現到他的眼前,近在咫尺,近得有些讓他眼花。
呻吟聲伴著粗喘聲,兩個身體纏綿蠕動,交融地糾纏,激烈的碰撞著,無所保留無所顧忌地在他眼前展現。
他的心在劇烈地跳,跳得他感到胸悶,他隻好急速地呼吸,欲撐開胸肺,而那種劇烈的跳動卻一下子躥入到他的腦袋裏,他的頭皮在跳,太陽穴也在跳,跳得他耳朵嗡嗡做響,跳得他頭骨幾乎要被頂破。何止頭骨,他的全身都在被熱潮衝頂,幾欲撐破——
他感到整個草棚都在震動在劇烈地抖,好像棚頂上正紛紛滑落下來草枝,已落滿了他的頭頂和全身,草棚會倒塌嗎?他竟然擔心起來。
草棚沒有倒塌,因為震動消失了,草棚裏突然安靜下來,然後,便傳來長長的舒緩氣息的聲音。
他看到兩個身子終於分開了,一左一右地仰躺,黝暗的是男人,白滑的是女人。
“老七最近怎麼樣?”男人問。
女人輕“哼”了一聲,“跟人家的女人做這種事,還想著她的男人怎麼樣,你倒是心大得很。”
“他畢竟是我兄弟嘛,”男人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筯。”
女人又哼了一聲,“若是你我的事被他發現了,假如他現在就在這窩棚外麵,你怎麼辦?你能殺了他嗎?”
男人不出聲。
女人催道,“你倒是說啊,能不能?”
男人有些煩躁,“行了行了,沒有什麼假如,就算有,老七是個老實人,他也做不出什麼來的。”
女人有些慍怒,“我就知道你不能,你們兄弟是手足,和他比起來,我就是件可以隨時扔掉的衣服。”
男人翻過身,摟住女人,“幹啥呢?這就生氣了,兄弟是手足,可你絕對不是衣服,你是我的心肝,手足可以沒有,心肝若是沒了,你說我能活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