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黑夜如墨,徹骨而冰冷,室外那極低的溫度足以達到滴水成冰的效果。
陰森的月光潑灑而下,狹小的廢墟角落裏,陰冷又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嗆鼻的腐爛味道,這是由大量堆積的生活垃圾長時間極度腐敗後產生的氣體。
一個蓬頭垢麵的男人正披頭散發,渾身邋遢地獨自依偎在月光無法照射的角落裏,盈弱的身軀上緊緊裹了一層又一層單薄不堪的破舊棉絮,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黑暗中,那雙神色遲暮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滿是疲憊和勞累。
距離地球生態係統崩潰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年,史無前例的災難降臨到人類的頭上,所有生物麵臨著最為嚴峻的殘酷災難。
付出如此沉重代價的原因隻是科學家發明了一種叫做《王者榮耀》的芯片,芯片成功植入大腦的同時,會賦予宿主一種強大的契約能力,他們被叫做“守望者”。
失敗的試驗品則會產生一種無法被治愈的感染性病毒,一旦宿主停止抑製劑的注射,就會完全喪失理智,淪為一頭隻知道殺戮的感染者。
生化病毒的肆意侵蝕,導致了全球生態係統的崩潰,大多數有錢有勢的人類早已盡數移民到了其他合適人類居住的星球上,而地球,徹徹底底的淪為弱者的修羅地獄。
強者生,弱者死,道德和法律在這裏隻是維係弱者之間的生存紐帶,而那些成為守望者的強者,彈指揮手間浮屍百萬。
任何悲劇的發生都會產生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人類通過這種病毒竟然意外研製出一種儀器,這種儀器可以利用完整的dna鏈接複活任何已經離世的生命,唯一的代價就是付出價值八千萬的財務。
諾大的城市,寂靜的像是死了一樣,偶爾一道刺耳的嚎叫聲撕裂整片蒼穹,到處都是倒塌的廢墟和腐爛的屍體,雜草叢生,漫天灰塵,大地一片滿目瘡痍。
這裏是人類聚集地的垃圾處理站,到處堆積著大量早已報廢的生活垃圾,落魄的男人正是這裏唯一的清道夫,他的職責就是每天手動開啟機器,處理掉車隊運送過來的生活垃圾。
頹廢的一動不動著,極低的溫度下,男人的身體逐漸麻木起來。
歎了口氣,咬著牙,他鼓足了全身的氣勁勉強的扶著牆壁緩緩地挪動著,乏力的雙腳仿佛灌入了沉重的鉛泥,舉步維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豆大的汗水順著麵頰紛紛滑落,他抬首望向星空,明亮的瞳孔中掠過一絲迷茫,孤寂,彷徨,仿佛天地失去了顏色一般。
“轟隆隆……”大地震顫,數十輛巨型武裝皮卡車極速行駛而來,伴隨著垃圾的傾瀉而下,空氣的惡臭再次加劇了幾分。
“羅修,該出來工作了……”
卡車中傳出一陣不耐煩的沙啞叫喊聲,催促過後,車隊這才陸陸續續再次消失在了這片滿目瘡痍的平原上。
車輪碾壓而過的聲響中,羅鋒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機器前,手閘拉下,隨後再次步履闌珊地消失在了角落的陰影中。
“吱呀……”緩緩地,輕聲推開了房門,羅修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簡陋的屋子裏隻有狹窄的二十平方米,諾大的房間裏再也沒有擺放其他東西,一張桌,一張椅,一座通體黝黑的金屬棺材。
羅修緩緩渡著步子,披頭散發遮掩的麵部下,一雙眼睛透過額頭的青絲,死死地緊盯著金屬棺材,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金屬棺材的頂部是一麵透明水晶製成的透明棺頂,隔絕了潮濕空氣的侵蝕,避免了屍體的腐壞。
佳人已去,睹屍思人。
他的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視線裏一身純白婚紗的絕美女子靜靜地躺在棺木中,白皙的麵頰上嘴角微微上揚,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般,那襲西式嫁衣的純白婚紗裙子上沾染著大灘早已幹涸的殷紅鮮血。
“夕離,等我湊夠了錢,就可以獲得讓你複活了……你等我……”羅鋒哽咽著伸出滿是汙垢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透明的水晶棺頂。
“轟隆隆……”大地震動,伴隨著一聲巨響,直接打破了整片天空的寂靜。
羅修起身,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顧不了多少,他奪門而出,接著月色遠遠探去,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成千上萬具行屍走肉一般的感染者浩浩蕩蕩的掃蕩著。
它們不斷嘶吼著,掙紮著,咆哮著,如同泛濫的潮水一般向著這邊彙聚而來,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留下遍地殘肢碎骸,畫麵好不血腥。
“不好,該死……是喪屍感染者……”
數十輛巨型武裝皮卡車向著自己極速行駛而來,正是之前運送垃圾的車隊,那行駛而過不斷的轟鳴聲響徹方圓幾十裏,屍潮緊隨其後,如同流沙一般席卷而上。“肉……肉……我要肉……”嘈雜的嘶吼聲已經宣泄不了它們對新鮮血肉的渴望,越來越多遊蕩的屍群加入了這次圍捕行動中。
巨型武裝卡車上,眾人發了瘋似的端著手中的槍械對著湧近的屍群就是一頓亂射,槍林彈雨之下,殘肢亂飛,碎肉四濺,畫麵好不血腥。
一個全身包裹在皮甲的粗狂男人怒吼連連,雙手端握著的巨型加特林在黑夜中散發著熾熱的火蛇,對著屍群就是一頓掃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