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魚鱗似的白雲蔓延到南邊的山嶺上。鬱鬱蔥蔥的樹林象一道翠色的屏障,遠眺猶如一隻隻白羊嬉戲在草坪上,西邊的丘陵,粉紅色的一片象綢紗一樣絢麗。近望翠色的屏障裏,幽徑芳草鋪地。粉色的桃花競相開放,蜜蜂嗡嗡的飛來飛去,彩蝶在花簇間翩翩起舞,不時有小鳥在啾鳴。
一聲口哨過後,從樹林中跑出一匹雪白毛發的馬。馬背上一健美的青年男子驅駕著躍過荊棘渠溝,跳上小碎石路。迎麵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子衝他喊:“建新,武先生找你呢!”。建新躍下馬背,拍拍馬頭:“雪獅子,全憑李大爺你照顧了!”李大爺,全名李德全,是這一帶養馬的好手,他撫摸著雪獅子的背:“馬場裏算你的雪獅子最好了,武先生的火龍都敵不過它!”雪獅子舔舔柏建新的手,建新把韁繩提給李大爺。雪獅子順從的隨李德全向林蔭大道走去。柏建新追上去:“李大爺,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李德全笑眯眯的;‘你給我老伴出錢看好病,我就感恩戴德了!還老麻煩你!“他拍拍馬頭:”放心,你的雪獅子,我把它當寶貝似的養著呢!“他往翠微嶺上走,建新轉向緊臨翠微嶺的宏遠武術學校後門。
校園外草坪上,一群女學生正在練習拳腳,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教員站在中間指導。見建新走來,向他打個招呼繼續一招一式的教習女學員。
踏進校門,四五十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在蹲著馬步,個個滿臉是汗,一個個子不高,精廋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手中握棍,一個挨一個的在他們腿上試腿力,十幾個男孩子被打翻在地,捂著腿,撕牙裂嘴的!柏建新笑著叫他:”韓謙,翔宇呢!“韓謙回過頭來,他不漂亮但自有男子漢的氣質,沒說話,指指練功房。柏建新繞過這群學員,推開練功房的門。隻見一群學員盤地而坐,聚精會神的觀看於翔宇使棒。他舞的處處是棒影。柏建新大喊一聲:“好”。於翔宇看到他幹脆利落的收住棒。於翔宇個頭很高,足有一米九,人結實,像鐵塔一樣。劍眉大眼,鼻直口方,腮邊一茬胡須。頗為英武。他大步向前,推柏建新出門,急問:“有林青的消息嗎?”。柏建新愧疚的搖頭。於翔宇大眼圓睜,鐵拳一下捶在牆上。低沉嘶啞的:“我弄不明白,幹的好好的辭職,像股煙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柏建新拍拍他的肩:“別難過!”於翔宇推開他,扭頭閉門,鐵門被震的嘩啦啦,驚得院中槐樹上的麻雀倏地飛起。
柏建新悶悶不樂的,又繞過學員,進了練功房對麵的教學樓內。迎麵碰上秦耀輝。他像建新點點頭,帶領一大幫是六七歲的男孩出了樓門。建新沿著樓梯上了四樓的校長辦公室,敲門。一聲渾厚的男音:“進來”,柏建新開門。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四周的沙發椅,茶幾,天藍色厚絨布窗簾依然緊拉著。柏建新先拉開窗簾,推開窗子。外麵草坪上有翻滾跳躍的女學員。轉回身望望纖塵不染的房間,推開裏間的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大寫字台後轉角的沙發椅上,悠閑的噙著雪茄。裏間不大,放一書櫥。寫字台對麵放一可坐三四人的沙發。房間雪白的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靠寫字台的牆角掛了一把古劍,垂著黃色的長穗,長穗上係了一塊碧色的玉。
窗簾已拉開,窗子敞開著,鐵欄鎖掛著。柏建新邁步坐到沙發椅上,默默望著中年男子。他的眼光遊離在窗外,但絕不是看草坪。柏建新回頭,一片粉紅色,是西嶺。他緩緩的:“桃花又開了!”。建新望著他滄桑的臉龐,這個昔日英俊的男人並不減當年的風采,他收回目光:“你去哪兒了”柏建新:“我上翠微嶺了!”他慈祥的溫和的:“和你父親當年一樣”。建新問:“義父,你找我有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掃視著柏建新:“公司忙嗎?”柏建新笑:“我父親去了外地,生意我都接下來了!”他噢了一聲問:“酒樓你也管”柏建新忙道:“我姐接管”他笑了,站起身,走到窗邊:”建梅的經營頭腦不比你差“建新:”其實,她接管三年了“柏建新吻他:”義父,林青辭職後,耀輝哥更忙了,我能擠出時間來“他回首:“你夠忙了,況且已有合適的人選,我還特聘了一名高級中文教員”柏建新望著草坪上的學員:“光身體強健,沒有文化修養,是武杆子嘛!”他笑了:“我武宏遠就是武杆子嘛!”柏建新忙搖頭:“義父,那裏的話!”武宏遠遠眺著桃花嶺:“你父親真有遠見,憑這兩個山嶺縱橫商界三十餘年,家大業大腰纏萬貫”柏建新接道:“全憑義父當年頂力相助”武宏遠搖手:“還是你父親有能耐!”柏建新問:“那兩個學員什麼時候到?”武宏遠笑:“今天就到了!”武宏遠問:“建新,想想看,再建一幢樓,建在那兒合適呢?”建新響了想:“隻有宿舍樓後,那一片空地合適!”武宏遠摸摸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