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夏末如在牢裏呆著,免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在府中再生事端”,談到突厥,伊晨風的語氣是凶狠,而涉及夏末如,則是無情。對於她即將承受的那場牢獄之災,他淡漠到接近冷血。“然後從軍中挑出幾個身手敏捷的士兵,留下來保護蘇姑娘。”
門開了,然後再度合上,書房中隻剩下伊晨風一人。他久立在窗前,完全沒有要睡去的意思,偶爾幾縷寒風吹進,搖曳的燭火把屋裏的昏黑人影,照得忽明忽暗。
“哐”,開鎖清脆的聲音,驚醒了伊府冰冷的清晨。伊晨風麵無表情,帶著幾個家仆,打開了夏末如的房間。而跟在其後的葉雲,則是叫醒睡在石階上的馨兒,“馨兒,你怎麼睡在這裏。”
因為外麵的寒冷與心中的不安,馨兒睡得並不深,聽到外麵的聲響,人立馬就醒了過來,看了一眼葉雲,沒應,而是站起身來直接跪倒在伊晨風的跟前,“將軍,我求你了,不要送小姐去官府。。。不要送小姐去官府。。。”牢獄中的血腥與黑暗,又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馨兒一邊哀求,一邊用力的磕著頭。
“吱。吱。吱。”門被推開了,伊晨風一眼也沒低頭看過馨兒,跨過門檻直接走了進去。
夏末如已經起來,和回伊府時穿的一樣,是件淺白墨蘭邊的衣裳,不厚,看起來略顯單薄。手中拿著的是一隻半梅花形的耳環,沒準備戴,也沒法戴,因為另一隻已經成了陷害自己的罪證。她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直到聽到外麵的聲響,才站起來麵向門口。
聞聲,夏末如看向的不是伊晨風,而是跪在門口還在磕頭的馨兒。天寒,青石板比平日要來得更加的硬,馨兒額頭淤青,已經慢慢開始滲出血跡。夏末如心痛,“葉雲,先扶馨兒回房。”
“小姐。。。”馨兒被葉雲強行拉起身,臉色慘白,憔悴得已經不成人形,聲淚俱下的看著夏末如,最終讓淚水和距離模糊了視覺,被帶離了不見血的戰場。
“夫人還真是有閑情逸致。。。”伊晨風看夏末如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是閑若,完全沒有禍到臨頭的不安與惶恐。一句不溫不熱的話,充滿了譏諷,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將軍是想要我大哭小叫,還是跪地求饒”,夏末如淡淡的淺笑。“若是如此,我怕失了將軍的顏麵。而且隻是去趟官府,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懼之有。不過還請將軍稍等片刻,容我把另一副耳環戴上。”
說罷,夏末如重新回到梳妝台前,把手中那一隻耳環小心的放進錦盒中,拿出另一副,不過依舊是銀製的,上麵鑲的是蘭花。不過頭上,卻什麼也沒有帶,因為她唯一有的那支銀製步搖,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到處找過,卻始終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