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黑檀木簡單雕刻的法杖,杖頭鑲嵌著一枚鵝蛋般碩大的藍色寶石,澄澈無暇、色澤豔麗、雕工完美,且不論整支法杖的價值,單純這枚寶石,就絕對可以換一座新月王國的小城鎮了。
所有的海盜都驚呆了,不僅僅是因為林成無聲無息的出場,更多的是被法杖上的寶石晃花了眼。至於法杖的主人——穿著一身簡單款式白色法袍的法師……對不起,他是誰?隻要是一名合格的海盜,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會去關心。
“小子,你這柄法杖還算馬馬虎虎,本船長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一聲沙啞刺耳的高喝,令這些彪悍桀驁的海盜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迎著林成走來的,是一名個子矮小、身材臃腫的中年海盜。一身天鵝絨質地的提督服、一頂金絲絨鑲嵌碎鑽的提督帽,顯然,他就是這群海盜的老大。
“閣下就是尊貴的海盜船長?”林成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心中頗有些遺憾,指著他的肩膀、左手與右腿說道,“隻是為什麼你沒有養鸚鵡?也沒有鐵鉤與木頭假肢?要知道,沒有這些標誌性的裝扮,身為海盜船長可是很掉份兒的!”
海盜船長麵露驚色:“啊?!原來是這樣麼?!怪不得我的艦隊明明是這片海域實力最強的,卻根本不被承認是海盜王!小子,你繼續說……”看到林成似笑非笑的表情,旋即明白過來,不由大怒,“你特麼竟敢消遣我!小的們,給我把他幹掉,這麼細嫩的皮肉,這片海域的鯊魚有口福了!”
“啊呀!真是可怕的人啊!”林成似乎被嚇到了,退後一步,整個身子回到了船艙過道中,隻有法杖上的美麗寶石,閃耀起絢爛的紫色光芒。
呼!呼!呼!呼!嗚……
就在海盜們凶狠的攻勢中,一道道強風裹挾著滾滾的熱浪,劃著美麗的弧線鑽入人群之中。每一道風聲都帶著一枚人頭大小的火球,最初還能分辨出其中的間隔,兩秒鍾之後,就再也沒有停頓,唯有連續不斷的嗚咽,在空氣中不斷波蕩。
海盜們頓時都驚呆了,這短短的片刻,仿佛有足足一個世紀那麼長。從最先見到寶石的喜悅、貪婪,到威脅林成的傲慢無禮,再到遭受嘲弄的尷尬憤怒,最後轉變成麵對無數火球的驚恐無助。人生的豐富滋味,仿佛被凝縮成了一枚遇水即化的藥錠,在口腔中轟然炸開。
類似的心路曆程,也發生在客船的水手身上,隻不過變化的方向卻是相反。刹那間的由悲到喜,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令這些風吹浪打的硬漢子,也不由得流下了激動的熱淚。
大副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此時的他再沒有平素的鎮靜,一手緊握著二副的胳膊,嘴裏磕磕巴巴:“看!看!你們、你們快看!我的天呐,瞬發火球術!而、而且還是這麼多!這、這是、這是多麼了不起的魔法師啊!這樣的大人居然會救我們!這一定是諾伊女神的保佑!感謝大人!感謝女神!”
林成的聽覺非常靈敏,他微微露出頭來,衝著大副笑了笑,隨後又將彎成月牙的雙眼轉向了海盜船長:“雖然很想接受你們的讚美,但我實在做不到瞬發這麼一大堆的火球,事實上,這隻不過是最普通的流星火雨。”
“流、流星火雨!”勉強閃過一顆火球的海盜船長,整個人都不好了,開什麼玩笑,流星火雨可是高級火焰魔法,凶殘程度哪裏是法師最低階的火球術可比的?如果讓他選擇,他寧可被五顆火球術砸中,也絕對不願意被流星火雨擦一下邊。
海盜船長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本以為隻是一艘尋常的客船,誰知道竟然惹出了這麼一個煞星。假使之前就知道,船裏藏著一位高級魔法師,他絕對不會選擇開戰,有多遠就會躲多遠。更要命的是,剛才他還看中了對方的法杖,甚至大言不慚地想要對方雙手呈上!
哦,神啊,這是多麼悲慘的一件事啊!眼睜睜看著手下同夥在火焰中哀嚎,海盜船長再也承受不住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眼淚巴巴地哭求起來:“尊貴、哦不!偉大的魔法師先生!請您行行好吧,高抬貴手饒恕小的們一條生路吧……小的、小的願意將這些年積累的所有財寶奉獻給您,您……”
“閉嘴!”林成厭惡地瞥了一眼,“欺軟怕硬、殘忍無道,真是一群可怕的人渣!所以,都下地獄去懺悔吧!”
當看到一團強烈的寒氣侵襲下,除了自己與無人駕駛的三艘戰艦,被寒冰徹底禁錮住了之外,其餘的下屬都成了一塊塊的焦炭,海盜船長知道,這一次,不僅是手下的性命,就連暗藏的財寶,也絕對不會剩下一分一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