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茗縣汽車綜合性能檢測站中心院內。
“芮苧萱,我讓你們倆整理的下半年的車輛技術等級評定表呢?”陰主任氣勢洶洶地站到了我與索欣的麵前,“最遲3:30檔案局的人就到了。”
“艾瑤已經送去檔案室了呀。”索欣急忙申辯,其時已接近3:00了,“大概一刻鍾前就走了的。”她有些添油加醋地。夏至已到,而夏至未至正在熱播中。
陰主任有些怒氣衝衝地邊走向走廊邊噴火般地,“奇了怪了,我怎麼沒遇見呢?”索欣嚇得也隻好尾隨在他身後,我也假意慢慢地蹭到了門邊就倚著門框等著事態發展了,在樓梯拐角處我見索欣隨意往樓下瞟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有些詭異的笑,我便也向著樓下傾了傾身,發現艾瑤正抱著那些評定表靜靜地站在一輛前四後八(自卸貨車)的背陰處笑得花枝亂顫地,對麵的卜瑾與古韻寒手舞足蹈地擺著各種POS。
嫉妒心立時如幽靈般竄出口,“在那呢。”索欣伸直了手臂,卻是裝出了一副很是為領導分憂的焦急表情。
陰主任扭過欲衝下樓梯的笨重的身子,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秒見了還站在原地笑得削肩抖動不止的艾瑤,“哼——哈——”陰主任站定有些陰陽怪氣地,“還孔雀開屏呢。”
卜瑾是去年通過人才市場發布的運輸安全部門的招生考試過來的,之前是響應三支一扶政策在人力資源部工作了兩年。而艾瑤則是在家待業了一年才於去年同批考進來的,鄰近縣級市——菁湖市人,隱性富二代。索欣與我則是早來了三年之久,都是“關係戶”,隻是索欣的是直係親屬,我則如在西天取經的路上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的七拐八彎的關係,之前在一個企業裏半死不活地荒廢了好幾年。
索欣又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亮開了她的高音炮,“艾-瑤,艾-”下麵的三人同時抬起了頭,自是感應到了“黑雲翻墨未遮山”,便很有默契地就地散開了,艾瑤快速地移向西邊檔案室的方向,黑中浸黃的半長卷發在微風吹拂下兩邊很自然地被托起了類似於波浪起伏的弧度,那兩人則悠哉遊哉地向東邊維修科而去,一樣的身材挺拔,隻是古韻寒略顯臃腫了一些,且不見美女時就成了死魚眼,一臉的倦怠慵懶。
已奔五十的陰主任有些恨恨地拖著大象腿走了,我想那應該是恨而不得的蚊香般盤盤轉,用索欣的話是他的前程定然是遇到了魔障,就等著被索命了,等她過個三年五載修練成功了,會親自把他給收了。
索欣其實與卜瑾的年齡相仿,隻是索欣逃無可逃地已到了女孩最最尷尬的年齡——29,索欣自己也知道,這已不是黃牌警示,而是步入紅燈區了。其間我也為她張羅了幾個,隻是我自己都感覺是一個比不過一個了,不是眼睛移位到了頭頂就是麵若桃花短小精悍的,不是鄉野村夫信口雌黃就是橡皮泥塑形風吹即破的。坦白地說,自從卜瑾來後,我發覺她已從心裏拒絕相親這種在現代社會很幼稚的方式了,雖然卜瑾本人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隻在離他很遠的地方看著他的背影時眼睛出奇地亮,大概隻有那時她的勇氣才不需要任何的憑借吧?
“麻煩你把這張燃油核查表簽下字。”修理廠的人進位為“黃牛”兩年前就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