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薑長煙便準備回宮。臨走之前,她還是決定去找一找洛清歡。
她有一種預感-洛清歡知道死士是誰的人。
洛清歡所住之處並沒有侍衛把守,他的身旁好像隻有春生一人,但薑長煙知道他暗處的人各個武力非凡。
薑長煙在院子門口猶豫了很久才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便看見洛清歡從屋中走了出來。
今日的他著一身白衣,一塵不染,衣上翠竹栩栩如生。墨黑的長發用竹簪束起,長身玉立。謙謙公子,溫文爾雅,不過如此。
薑長煙不知道要說什麼,她該怎麼問出口。洛清歡昨日就沒有絲毫要告訴她的意思,她該怎樣讓他開口。
洛清歡隻淡笑著,也不言語。
“公主是來履行諾言的嗎?”見薑長煙滿不自在的樣子,洛清歡終於開口。
“諾言?”薑長煙一愣,她答應過他什麼嗎?
“昨日的棋,公主沒有下完。”洛清歡輕聲提醒,如春風拂麵。
“那,正好。”薑長煙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隻能含糊著答應。
進門便見到春生正在收拾東西。見洛清歡要下棋,便又將收拾好的棋子拿了出來。他的棋子是晶瑩剔透的珠玉做成,精巧無比,可窺其主人的雅致。
“昨日的棋?”不是要繼續下嗎?棋子都收過了,怎麼繼續。
“公主真想繼續昨日的棋局?”洛清歡隻覺得有些好笑,眉間都染上了一些笑意。
“還是重來吧。”昨日輸局已定,若是繼續並定慘不忍睹。
然而,重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薑長煙棋藝其實挺好,但洛清歡實在是太厲害。薑長煙都懷疑洛清歡是不是故意的-她無論如何都有一線生機,輸不了卻也無半點希望。她狠狠地看向洛清歡,隻見那人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其實找你來,是有其他事。”要是再這樣下去,她便沒法走了。
“哦?公主但說無妨。”洛清歡將手中棋子放回,緩緩說道,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
“你知道…那群死士是誰派來的嗎?”薑長煙迎上他的目光,直接了斷地說道。
“公主此次來就隻是為了這個?”洛清歡依舊淺笑著,落下一子,看不出心情。
“是。”已經說出來了,薑長煙也沒有什麼可矯情的。
“公主傷口還疼嗎?”洛清歡沒有回答她的話。
“你知道什麼,是嗎?”他一定知道,因而才沒有回答。
“傷口若是疼,就少碰。”洛清歡自顧自地說道,“公主現在,重要的是養傷。”
薑長煙自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這敵人顯然是她應付不了的。
洛清歡若是不打算告訴她,她再怎麼問也沒有用。
“公主還下嗎?”洛清歡說話中又落下一子,白子已呈包圍之勢,在優。
“輸局已定。”薑長煙歎氣,這次來一無所獲。
“未必。”洛清歡伸手過來,幫她落下一黑子,逢危需棄,隻是幾步便柳暗花明又一村,黑白針鋒相對,黑子卻漸漸占了上風。
“多謝!”不隻是昨日的相救,還有今天的一切。若是敵人過於危險,她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反正她現在在薑國,洛國那邊也拿她沒辦法。她忽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洛國那邊她想管也管不了,還不如待以後去了洛國,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