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1 / 1)

不是清明的墓園,很是清淨,也很是寂靜,可以交流。

“媽,我找到鳳凰了。”放下手中的花,照片上的笑容依舊。

“姑媽!”什麼觸動,或是愧疚,跪地而泣,“姑媽……”

離開墓園的情緒仍舊沒平複,啜泣不停。

“你真的不回來和我們一起住嗎?”搖頭,是鳳凰的答案,“那你有去療養院嗎?”

抬頭,不語。

“看來這兩年你從沒去看過他,否則你怎麼會不知道舅舅在半年前成了植物人。”徐徐吐出,一陣蒼涼吹過臉龐,“原來,有些事不做,真的會來不及,你再叫他爸爸,他可還能回應你?”

有些事不做,有一天,真的會來不及;有些話沒說,有一天,真的,也會來不及。

“丫頭,丫頭…不好了。”這是黑子,不知憑的什麼功夫,居然找到了雜誌社,看他急得,一副火上房的樣子,“丫頭,哥兒…少爺,出事了…”

“……”有那麼兩秒鍾,陽歆的腦子是空白的。

飛奔至醫院,刺入視線的是白衣的護士推出罩白單的病床。

“大哥,大哥。”黑子一下上前,聲淚俱下。

身上使不出力氣,腳是一步也邁不出去,心口被什麼衝擊了,堵得慌。

“……”搖頭,腳步終於挪到了病床邊,手卻提不出勇氣掀開陰陽兩隔的床單,“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我知道有一天會來不及,可是……他聽不到了。”

“我聽到了。”身後響起的聲音著實把黑子給嚇了一跳,待他看清地上的影子才知道,那是活人,而且身上還有幾處傷,看來是大難不死,“兩年前我就聽到了。”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該怪黑子眼大無珠,還是該怪自己的亂了分寸,或者,怪命運弄人…

“噓,我知道,我都知道。”將開口未發聲的陽歆摟進了懷裏,摩挲著一頭長發,好似在撫慰,“兩年前我就該說的……”

“邱傑,邱傑…”一個女聲,伴著嗒嗒的鞋跟聲,一下撲入陽歆剛推開的懷抱,“我聽俊兮說你出了車禍,怎麼回事?你這麼不好好照顧自己,你要我守活寡嗎?”

“沒事,隻是一個意外。”轉而換了一副麵孔對著韓俊兮,“你還真是夠‘朋友’。”

“那是,朋友不是當假的,學舒是你未婚妻,理當知道的。”韓俊兮說著隔開了邱傑和陽歆的距離,轉頭給了對方很深的一眼,“怎麼樣,你也會掛彩?”

“少爺是為救一個自殺的姑娘才傷的。”

“自殺的?邱傑,你什麼時候變這麼雞婆啊…學舒,要不要考慮換未婚夫啊,我時刻準備著。”鳳凰不在,韓俊兮的嘴便一刻不消停地消遣人,他卻不知,這習慣是邱傑兩年前養成的,從救了一個拿自己難言之隱自救、到最後寧死不辱的叫陽歆的姑娘開始,就改也改不掉了。

“你是……”周學舒這才注意到始終不語的陽歆:藍白的休閑裝,綴花小高跟,一副代表專業的眼鏡,隻左耳一條掛墜裝飾,披散的長發顯得風情,半點不遜人地眼前一亮。

“你好,我是《驕子》的副編輯陽歆。”可能覺得眼鏡下的小眼睛有些自卑,伸手摘了下來,嗯,還是有點模糊的世界比較美,“邱董事長是我們這期的‘天之驕子’,由我負責。”

“噢,《驕子》,我知道,三年前首刊的‘天之驕子’還是我爺爺呢。”周學舒的話泄露了家世顯赫,能入選《驕子》的人可是非同小可,“周學舒,邱董事長的未婚妻,初次見麵,陽副編。”

“咳…邱傑還是‘傷患’呢。”韓俊兮的話仿是解圍,“你們小倆口好好談情說愛,我呢,就吃虧一點,義務送陽小姐回去好了。”

“……”

離去的背影沒有看到邱傑身邊一雙充滿勝利光芒的眼睛揚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