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麵目清秀的少年猛地從床上坐起,滿頭大汗,臉色驚慌。從他出生至今,他時常會做到這個夢。夢中烈焰衝天,人鬼哀嚎。天色被鮮血染成緋紅,正當人們四散奔逃之時,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將整個城市碾成廢墟,屍橫遍野。之後便回歸虛無,一切景象化作兩隻瞳孔。這兩隻瞳孔一黑一白,仿佛可以看穿亙古。黑瞳裏透著萬隻鬼手,白瞳裏透著萬盞白幡,簡直一番地獄景色。又伴著鬼笑哀嚎,恐怖至極。本來以為長大了就會習慣,可誰知這個夢仿佛烙印在他心中,怎樣也抹去不了。不止如此,每次做夢時,他都會全身抽搐,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一樣。
“少爺,又做噩夢了。”一侍女從外間問道。
“嗯,青兒。無大礙的。”星然捂著胸口,強忍疼痛說道。
“那少爺早些休息,明日就可以上街了。”青兒跟隨星然從小到大,盡心服侍。在星然心中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來看。
星然看看窗外,靜謐的夜寧靜如常。“爹娘出征已經三天了,不知道戰況如何。”旋即又自嘲的笑了笑:“以我這個廢人之軀,將來如何繼承爹娘衣缽。”
星然體質孱弱,平常做些家務便氣喘籲籲。聽娘說他出生時連下了三天大雨,異象頻生。江河倒灌,日月顛倒,驚擾了人皇。人皇便去找好友天鳴道人算了一卦,卦象所示為大凶,恐有逆反之賊。於是人皇下令抓捕所有當日出生之人。多虧爹鎮南王星宇,戰功顯赫,苦苦哀求之下人皇才放過了星然。不過卻禁足皇城,不準修習功法。
“算了,還是好好讀詩書,將來也能為父親分憂!至少不是廢人。”星然剛出生便遭此橫禍,自然心中有著不服。少年亦有滿腔熱血,報複也是不小。
“早點睡吧,明天是解禁日,上街去多買些書。”星然每七天可以出門一次,這對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來說,具有無限的誘惑力。
一夜無話。第二天星然早早起床洗漱完畢,便帶著青兒出門了。
看著熱鬧的集市,星然自然心情很好。青兒在旁邊嘰嘰喳喳,很是調皮。一會兒叫著買糖葫蘆一會兒又去看人耍雜戲,兩人一路笑聲不斷。
“少爺,我們去這裏看看吧~”青兒拽著星然,拐進了一家飾品店。
星然無奈搖搖頭,女孩子畢竟都愛漂亮,便跟了進去。青兒左看看右看看很是興奮,星然卻百無聊賴,站在一邊老老實實看著她。
“少爺,這個好看嗎?”青兒手持一支玉釵,一邊往青絲上比劃著一邊問星然。
“好看,我們青兒帶什麼都好看。”星然滿眼寵溺。
“少爺又油嘴滑舌了!”青兒一皺鼻頭,甚是可愛。
“喲,我當是誰呢,果真是鎮南王大公子。”正當兩人玩的不亦樂乎之時,一道鬼魅的聲音自店外傳來。
“青兒見過巫少爺。”來者正是鎮西大將軍巫銘之子巫華。此時正搖著一把折扇滿臉戲謔望著星然。
“我說巫華,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不男不女的,非要這樣嚇人。”星然一臉無奈。巫華年長星然三歲,兩人從小玩到大,小時候一起在星然家上過學堂,不過年齡稍大巫華便被叫回家專心修煉。二人的父親亦是好友,兩者相輔相成,一鎮南疆一守西域,將皇城守衛的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