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芙後,剩下的侍女和仆婦們都噤聲不言,生怕自己惹惱了正怒其滔天的主子,芙夫人是王爺的寵姬,尚落得如此下場,他們這些命如螻蟻的下人就更加的不堪了。
北堂燁掃視了一眼立在屋內的下人,沉聲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麼,趕緊去伺候你們的主子。”
聽到北堂燁下令,下人們連連答是,然後飛快的逃離了屋子,生怕被北堂燁的怒火牽連。
看著一下子空了下來的芙院,北堂燁疲倦的坐回椅子上,他閉上眼睛,想不起柳芙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了。原來的她善良,單純,與如今的惡毒形象判若兩人。
而他在看到她竟然對自己的親身骨肉狠下毒手過後,就再也不願意踏足著芙院了。玉溪的樣貌,的確與槿宣有六分相似,要不是清楚的知道她是他和柳芙的孩子,恐怕也會誤以為是槿宣留下的血脈吧。
望月居的結義,是他意料之外的,也是在那時候,他認識了慕容遠和槿宣。並且在相處過後的日子裏,對槿宣產生了一種禁忌的感情。
後來,慕容將軍被誣陷私通敵國,滿門抄斬,他才得知,他的王妃並沒有死,而是以另外的身份活在世界上,卻因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生生的恨上了自己。
她的失蹤,讓每次看到與她酷似的玉溪時,都忍不住將她疼到骨子裏去,卻也因此更加的厭惡了玉溪的生母。當年他就是被她的手段蒙蔽了眼睛,才讓槿宣如此決絕的想要擺脫自己。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每一個片段裏麵都一張嬌美的容顏,哭泣的,氣惱的,開心的,沉默的,每一個片段都深深的紮根在了他的心裏,北堂燁不禁歎了歎氣,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
“父王。”玉溪柔軟的童音傳來,北堂燁抬頭向她看去。
玉溪看著父王麵無表情的麵孔時,變得有些惴惴不安。“父王,你還在生母親的氣嗎?”
北堂燁沒有回答她,隻是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這裏來。玉溪見狀,慢慢的走了過來。
北堂燁將玉溪抱起,放在右膝上,溫和道:“玉溪,記住,以後這裏沒有什麼母親了,父王會給玉溪找一個溫柔漂亮的母妃,天天都能陪著玉溪。”
“溫柔漂亮的母妃,會對玉溪好嗎?”玉溪睜大眼睛,期盼的望著北堂燁。
北堂燁點了點頭,揉著她的頭發,“玉溪那麼乖,新母妃一定會很喜歡玉溪的。”
聽到北堂燁這麼說,玉溪的眼睛滿是光彩,隨即,又黯了下去。
北堂燁見狀,擔心的問道:“玉溪怎麼了,有新母妃不高興嗎?”
玉溪搖了搖頭,咬著嘴唇道:“父王,我聽說我長得不像母親,而是像過世的王妃,所以母親才不喜歡我。我怕,新母妃也不喜歡我。”
北堂燁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玉溪的貼身侍女,嚇得她臉色慘白的跪在了地上。他抬起玉溪的小臉,柔聲道:“新母妃不會不喜歡玉溪的,她和玉溪也長得很像,所以,一定會很疼愛玉溪的。”
聽完父王的話後,玉溪黯淡了眼神這有才亮了起來。北堂燁抱著她起身,對著跪著的侍女道:“自己掌嘴。”
那侍女便自己掌嘴了,玉溪見到她已經紅腫的臉,求情道:“父王,不要打她了,是我偷聽她們說話。”
北堂燁聽完,皺著眉頭,“玉溪是聽到奴才們說的?”
玉溪不明所以,便點了點頭。北堂燁淩厲地望著那侍女道:“談論此事的,還有哪些人?”
那侍女因為掌嘴,臉上已經紅腫不堪,又聽見北堂燁問自己,忙不迭的磕頭道:“回王爺,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談論這些了。”
北堂燁見她不說,氣的踢了她一腳,“說,還有哪些也談論了?”
侍女被踢,吃了痛,當下趕緊將議論過此事的人都供了出來:“郡主院子裏雙兒,針線房裏的如月,還有夥房裏的劉媽媽。”
北堂燁聽了,大怒:“狗奴才,竟然敢背著議論主子的是非。來人啊,將雙兒,如月還有劉媽媽,連著這狗奴才,給本王待下去,杖責六十,然後尋了牙儈來賣了。”
侍女聽了北堂燁的命令後,嚇得頭也不磕了,直直的朝著身後倒了過去。聽了命令的侍衛便進來將她拖了出去。
玉溪看到父王的臉色不好,也不敢替她們求饒。
“玉溪,這樣的奴才,不能留在身邊,不然的話,遲早會爬到主子的頭上去。父王發落了你身邊的丫鬟,你怪父王嗎?”北堂燁緩了緩臉色,問道。
玉溪搖了搖頭,“玉溪不怪父王,父王發落她們是為了玉溪好,玉溪還要謝謝父王。”
看到如此懂事的女兒,北堂燁很是欣慰,看來,要盡快將新王妃娶進門來,這後院的事情,還是要當家主母處理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