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河畔,一個約摸五六歲大的嬌俏女娃,正興味十足的觀看著河畔的對歌會,隻見她一邊開心的拍著手掌,一邊對著身旁的白衣男子撒嬌。那白衣男子聽見她的話後,慢慢的蹲下身來,輕輕的伏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女娃的臉色一下子暗淡下來了,見她這樣,男子並不做太多的理會,而是抬起頭,望向了槿宣所在的方向。
在他抬頭的那一刻,兩人的目光一碰撞,這讓槿宣的心裏陡然一緊,趕緊提醒還在觀看歌會的淩兒,正欲離開這個地方。
是他,是他,雖然隔著麵紗,她可以肯定,那個女娃口中的爹爹,就是北堂燁,那個五年前,與自己結義的大哥,那個將自己的至親送上黃泉的南王,她不知道,為何此時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來抓自己這個漏網之魚嗎?
離開京城後,她開始懂得悲秋傷春,也會無比懷戀,懷念那些沒有殺戮,依舊美好的日子,原來一個季節的交替,京城已在自己的生命中找不到痕跡,隻能在夢中輕撫它的輪廓,誰都無法明白,她是多麼害怕失去。
這五年,她在墨竹林裏,已經目睹了幾個春秋,最美的年華已經不再,經曆了太多的變故,看春華秋實,日月交替,一次輪回就是永遠的疏離。
蕭然曾經對她說過,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讓那些永遠的成為過去,不要放在心上。可是,她依舊會在心裏,反複的把許許多多的事情翻來覆去地想,所有的成為過去的,她都沒辦法不放在心上。
白衣男子北堂燁,將目光停留在槿宣的身上,以至於身後的女娃一直喚他,他都不曾聽見,腳不受控製的向前走著,臉上的神色由開始的不在意,忽地變為一種驚詫的喜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離自己不遠的女子,雖然臉上蒙著麵紗,但是,那雙漂亮的眸子,以及那纖細的身段,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個人,是自己心中朝思暮想了五年的人。
眼見那個女子就要離開了,北堂燁不再猶豫,三步並作兩步,迅速的來到了女子的身邊。
“姑娘,請留步!”
本打算即刻離開此地的槿宣,在看到突然來到己身邊的北堂燁後,就停下了正要邁出的腳步,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她知道,北堂燁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若是此時急急忙忙的想要避開他,反而會露出馬腳,如果真的這樣,自己這幾年的苟且偷生就太不值得了,想到這裏,她假裝疑惑的看著來人。
北堂燁此時見人就在眼前,隻需要做最後的確認,又覺得她臉上的麵紗極為礙眼,於是,便慢慢伸出手,欲摘掉麵紗,可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手上一陣刺痛,隨即傳來了一聲稚嫩的童音。
“住手,休得冒犯我娘親。”
北堂燁吃痛的收回伸出的手,這才發現,原來,槿宣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五六歲大的清秀男童,手上拿著一支通體盈白的玉簫,此時,他正在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瞪著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強硬的竟不像一個五歲稚齡的孩童。想必自己剛才所受得一擊,也是出自他之手,隻是,這麼小的孩子,就有如此之高的修為,真的讓人驚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