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容遠和林語堂抱著一堆幹柴回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狼籍,到處都散落著黑衣人的屍體,而北堂燁則是滿眼通紅,臉上神情悲痛,在他懷裏的槿宣,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右手手臂滿是猩紅。
見此情況,慕容遠扔掉了手中的木柴,快速的跑上前去。急急的問道“大哥,六弟出什麼事了,怎麼滿身是血?”
“都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六弟。”麵對慕容遠的責問,北堂燁的心裏非常悔恨,要不是因為他,六弟也不會被牽連進來,那個人真的是對他恨之入骨啊,親手撫養了自己十幾年,最後卻為了親生兒子的利益,對自己痛下殺手。既然她執意要鏟出自己,那麼他也就不必再顧及什麼了,要不然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
下定決心後,北堂燁將槿宣抱到馬車上,慕容遠與林語堂隨即跟了上去,本就不大的馬車頓時有些擁擠起來,最後,北堂燁便對一旁的林語堂道:“五弟,你懂醫術,快看看六弟的傷勢怎麼樣了。”緊接著,又對慕容遠說:“四弟,我們出去吧,讓五弟專心診治。”
“不,我不出去,臨走的時候,我答應過爹爹娘親,要好好照顧六弟的,現在他成了這樣,我要在他身邊陪著他。”看見毫無血色的槿宣,慕容遠的腸子都快悔青了,要不是他將槿宣留在原地,也許情況就不會如此了。
雖然慕容遠沒有埋怨自己,北堂燁心裏卻是明白,六弟受傷,他責無旁貸。隻是對林語堂叮囑了幾句,然後就出了馬車。
段離歌與夜景瀾兩人在獵到許多的野兔後,正暗自高興著晚上有了豐盛的食物,忽然從風中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兩人對視一眼,多年養成的默契告訴他們,北堂燁他們出事了。於是,兩人拎著獵物,飛快的向著露營的地方跑去,越接近目的地,血腥味就越濃,兩人的心裏也越發的著急,很快,他們便返回了露營的地方。當他們看見北堂燁站在滿地的屍體中間,兩眼發出嗜血的光芒,而槿宣三人卻不見蹤影,夜景瀾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慵懶,而是脫口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六弟他們呢?”
見到回來的段離歌二人,北堂燁開始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沉默,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直到段離歌也出聲問他後,他才將遭遇襲擊的原委說了出來,段離歌二人一聽槿宣受了傷,眼裏都流露著焦急,剛要準備上馬車去查看槿宣的情況,林語堂就從馬車上下來了。
“五弟,六弟的情況怎麼樣了?”北堂燁見林語堂下了馬車,越過段離歌和夜景瀾,徑直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段離歌和夜景瀾也急忙問道:“是呀,六弟怎麼樣了?”“大哥,二哥,三哥,不用著急,六弟的傷勢不是很嚴重,我已經給他包紮好了,現在,四哥在照顧他。隻是,手臂上恐怕要留下疤痕了。”麵對兄長們急切的神情,林語堂很快的將實情告訴了他們。
聽了林語堂的話後,三人明顯的鬆了口氣,接著,北堂燁轉過身,走到了離馬車不遠處的樹下,背影孤獨落寞。見此情形,林語堂也跟了上前。
“語堂,你說,她為什麼就一定要置我於死地?”知道林語堂一直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就如同過去的十年一樣。
“大哥說的‘她’,可是皇後?”躊躇了許久,林語堂才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嗬,真是諷刺啊,除了父皇以外,我最敬重的,也是我想好好保護的人,竟會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帝位,雇了殺手來刺殺我。”說著說著,北堂燁竟情不自禁的紅了眼,麵對將自己撫養長大的皇後,盡管她為了替自己的兒子掃除幛礙而殺掉他,心裏對她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大哥,我....”林語堂本想開口說什麼,但最後他隻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我母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皇後將我接進玉彰宮,她待我極好,疼我超過了二哥,為了讓她開心,我做什麼都很努力,所以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要不是看到刺客身上的玉環,我死也不會相信,要我死的那個人竟是她。哈哈哈....”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北堂燁竟失聲大笑起來。
看著這樣的南王,林語堂也是不知所措,他也想安慰他,但他明白,此時,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最後,他一直站在北堂燁的身後,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