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雨前奏(1 / 2)

艾瑞比薩曆二千九百九十八年秋,在西納羅希亞的王宮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歡迎宴會,來的客人正是前不久剛剛造訪了兄弟王國——伊塞俄斯、葉奈爾什、卡洛西尼、伊西裏的神使團。

在一個月前,這些神秘的客人出現在了葉奈爾什王國極寒的北境,有獵戶看到他們從玄湖邊的群山中橫空掠過,那時他們晶瑩剔透的肌膚尚未凝結,輕薄的衣衫樸素古舊,正猶如一團團白雲飄過大地上空。

他們駐足停留時,說著奇怪的話語,沒人能聽懂,直到後來碰到了一位博學之士,這才明白了他們原來是神界的使者,奉諸神的旨意要來與人族締約。

這消息傳得飛快,沒幾日就傳遍了五大王國,成了人們口頭的談資,後來就連玄湖另一邊的樹精靈們也聽說了。

人族,乃幾千年前五大神族越界後在此界的血脈,當年因為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五個大族不得不越界避難,經過三千年的發展壯大,才有了今日的輝煌。但那個時代太久遠了,在沒有文字的情況下,一切都湮滅在曆史中,隻留下了一些傳說。

而如今有生之日能再見到神界之民,是所有人莫大的向往與榮幸。

然而對於王室來說,這卻不一定是件好事,至少人類對神界一無所知,所以出於謹慎的考慮,葉奈爾什與伊塞俄斯的國王就委婉拒絕了與神族的結盟,伊西裏和卡洛西尼則幹脆不承認他們的身份。

四國的許多大臣表示擔憂,因為樹精靈在幾年前給出了警告——龍族正在養精蓄銳,準備對人族展開全麵反攻,奪回百年前失去的土地。

神使對此也十分困惑,以為人都是這樣狂妄自大、都遺忘了神最初的偉大力量,以至於想直接返回神界,省得自取其辱。但是西納羅希亞的王子艾羅伊竭力邀請神使來王宮一聚,說道他一定會給神使一個滿意的答案。

所以才有了今日之宴席。

六位神使換上了王子贈予的華麗長袍,頓時令人高看。

“不辭辛勞跨界而來的使者們,向你們致以崇高的敬意!”盛裝出席的國王賽睿爾舉起金杯出於禮貌地問候,他實則看不起這些神使,因為他們並無談條件的資本。

神使還無法食入這一界的任何食物,但是出於禮貌隻好抿了一小口。

一番推杯換盞之後,一位神使忍不住站起來說道:“國王陛下,請饒恕我的言語不那麼流利,眾神現在遇到不可解開的問題,急需人界的幫助,如果沒有人界信仰的注入,那諸神大戰就會再次開啟,很多神會死去,永遠消失!”

賽睿爾對他這種急於求成的態度有些不屑,所以隻是“嗯”了一聲卻沒有作答。

“神使初來乍到,人族的語言便已經學得那麼好,真是了不得!父親,他們的請求便是神的旨意,若是能與神族交好,也是極大的榮幸。”二王子艾伯納試圖緩和一下氣氛,他的聲音柔和,極具感染力,而那極俊的外表更是讓在場之人難以忽視。

“閣下所求,我已耳聞,然而如許神壇非一日之功,十年亦未必能成,傳播神教更需數十載,故此今夜還請享宴,無需自擾,大事自當慢慢促成,我們改日再好好議論一番。”賽睿爾在神使來之前就打聽了詳細情況:如今的神族就像未教化的野蠻人一樣,整天一堆人在那裏爭搶一種叫生命果的東西,他們的信仰之樹就快枯死了,神族已然走向末路!根本毫無利益可圖,況且如果舊神的信仰重新建立,那自己的統治地位就會被動搖,傻子才會答應這種請求。

“父親……”艾伯納還想打打圓場,卻被賽睿爾犀利的眼神無情打斷,好在他也無意與神族達成同盟。

在賽睿爾的示意下,一隊穿著大紅色席地長裙的舞女入場,圍著大圓桌起舞助興,國王自顧自打起節拍,和著那悠揚的七弦琴聲,到後來更是直接把身邊的一位美貌女子摟入懷中,上下亂摸。

神使有些氣憤,但身處這龐大的圓形穹頂之下,他們卻覺得十分壓抑,因為神界的宮殿都沒有屋頂,璀璨的星光照亮整個大地,因此也不需要燭火,每當下雨時,神一揮手,雨雲便飄走了。

神使默默地聽著那些喝醉了的大臣們胡言亂語,他們頗感失望,看了之前幾位國王的表現,現在一眼就能洞穿賽睿爾的心靈,他不過是在虛與委蛇罷了,他們暗自決定明日就啟程回鄉,也許他們的家在這幾個月裏已經不複存在,但歸葬於家鄉的星空之下也比在這裏苟且度日要自在得多。

神使顯然忽略了大王子艾羅伊的存在,這個戴著半邊銀麵具的男子神秘而讓人不可接近,沒有人和他搭話,他就不會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