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的話音剛落,有一股強烈的風直襲過來。隻聽見一連串“哐哐”聲音,聲音漸行漸遠。我揉了揉眼睛,循聲朝懸崖底下望去,鍋蓋在懸崖邊的樹上掛著,離我們這裏有十多米。沒了鍋蓋該怎麼做飯啊。。。。
心裏琢磨著:待會兒,師兄們忙的時候,我直接繞幾百米的山路去撿吧。那裏人跡罕至,坡陡石峭,恐怕想撿回來也有點困難。
“豆棚,你把這些菜洗了吧。”
“師兄,那個鍋蓋掉下去了。怎麼辦?”
“就隨它吧。去把菜洗了吧。”
“好的。”
手指浸在冰冷的泉水裏,寒風鑽到衣縫兒裏,環境有點惡劣,但是我總是心係鍋蓋。洗完菜,我伸出頭去又看了看懸崖下麵。忽見有一黑影在朝鍋蓋移動。
是師兄!
我很詫異,師兄怎麼就這麼跑下去了,而且沒有任何防護設施。關鍵疑惑的是他怎麼下去的?我回頭問了一下身邊的一位和麵的師兄:“師兄,他是怎麼下去的?”
師兄捏了一個饅頭,放在蒸籠裏,笑了笑,說道:“飛下去的。”
我不信。繼續觀察懸崖下的師兄。隻見他貼著崖壁緩慢移動,雙手摸索著可以抓的石頭,在最寬的地方實在抓不住就劈開大腿,頂住山崖兩壁,然後彎腰向下,伸手撿鍋蓋。我完全就愣在那裏,已經被這一幕給震驚了。
師兄一步步地往上爬,在接近崖端的地方,我接過來鍋蓋。師兄勾著一根細細的樹枝,另一隻手抓著生長在岩縫裏的野草,腳掌一蹬就往上蹭,搭在枯瘦的歪脖子樹上,順勢就跳上來了。
我問師兄:“剛剛你下去怕不怕?”
師兄輕鬆地說:“沒有什麼可怕的,都已經習慣了。”說罷,就開始安然地繼續做飯了。
熱氣騰騰,一個個白花花的饅頭出籠了,看得人垂涎欲滴。不過,這些都是表象而已。吃飯的時候,飯菜可是不敢細看的。吃著吃著就看到發黑的土豆了,吃著吃著就發現枯黃的菜葉了,最難以接受的是看著看著就看到一條白嫩白嫩的蟲子了,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夾出來,扔出去,繼續吃。我已經和師兄們融為一體。
這種生活習慣我開始慢慢接受了。
說來也怪,他們吃什麼都不生病,穿的再少也不發燒感冒。從來不吃鹽,身體就是不出啥毛病。每天隻吃一頓飯,麵對著如此繁重的體力勞動和訓練,依舊安然無恙。
這就是終南山道士神奇的地方。
晚上吃飯的時候,師父和我們一起看電視劇《石敢當之雄峙天東》。師父邊看電視劇邊給我們討論、講解其中的一些玄妙和疑問。
起初我總以為師父用的是大mp4,像老人們看戲的那種電子設備。後來才發現自己太愚昧了。師父玩的可是平板電腦。
在前幾天師兄和我一起劈柴、鋸木頭的時候,我了解了很多關於師父的事情。
坐在一小塊高地上,拿著斧頭劈著柴,夕陽染紅了天際,山峰灑滿了金光。握著鋸子鋸粗木,白雲、森林,交相輝映。
師兄邊鋸木頭,邊問我:“你是在哪讀大學?”
我說:“武漢的大學。”
“我們三個弟子也都是武漢周邊的。”
“你們是武漢周邊的?”我問道。
“我是鄂州的,我們三個弟子都是湖北工業大學畢業的。”
“嘿,巧了。那你們怎麼和師父認識的呢?”
“以前師父在我們學校裏開了一個武館,師父的魅力吸引了我們很多人追隨他。”
我越聽越好奇,繼續問:“你們沒有找工作?直接就跟著來了?”
“是啊,當時也是大四下學期,也是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們十幾個學生都跟著師父到全國各地交流學習。”
“師父上山多久了?”
“大約有6年了。這個洞早就有了,估計有上百年的曆史,很早有人隱居在這裏,隻是山上生活太不方便了。很多人都住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