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微信通訊錄,找到多年前加的一位僅有一麵之緣的朋友,說:“我想去終南山修行一個月。“
自從接觸了幾位在周易、宗教、哲學方麵有比較深見解的高人開始,我就想親身去體驗一下真正的隱居生活。
一串手機號,一方陌生地址,一個人,一背包,一張票,邁起步子就開始了去西安的旅程。一切都是陌生的,複雜的崇山峻嶺,尋找一位不知來龍去脈的師父,帶著未知,攜著希望,存一腔激情,我覺得懷有一份真誠就能學到真正想學的東西。因此,深入秦嶺,在茫茫大山中尋找求學問道的路。
3月25日,預報有雨。一路上濃霧障眼,車沿著一條白色的水泥路一直順山往前,大山裏一片混沌,厚厚的霧氣籠罩著山川大地,讓人感覺雲裏霧裏。一路上的能見度都很低,司機開車很小心翼翼。
司機是當地人,專門跑這一段的運輸,他說:“來終南山的一般都是求學問道或者出家的,山上的道士、和尚非常多,處處都是隱居的洞穴,全國各地什麼樣的人都有。前些天在騰訊新聞首頁有一個廣東人棄年薪百萬進終南山隱居,就在前麵不遠的xxx堂。“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前麵河道中的一座石橋,繼續補充:“等你上山了,就可以抽點時間從這裏上去,爬一個小時的山就到了。不過現在xxx堂都開始變成旅遊景點了,遊客在裏麵吃一頓飯30元。”
剛說完,車就進入了一段上坡,突然間,天地清明,豁然開朗,崇山峻嶺映入眼簾。那些厚厚的霧氣漸行漸遠,原來隻聽見水聲不見水流的河道中,赫然出現洶湧奔騰的河水。沒想到是這番沁人心脾的美景!我興奮地問司機:“太神奇了!怎麼會突然間就越過濃霧呢?感覺像是瞬間進入了仙境,我們似乎正處於雲層上。”司機說:“這種現象經常有。所以說終南山被稱為仙境,有神仙住在這裏。”我笑了。
車停。司機用眼睛看著路旁一座橫跨河流的石板橋,對我說:“喏,到了。”
一下車,心情立刻舒暢了許多,看著山峰雲遮霧繞,赤白的山體高聳入雲,嘩嘩的流水衝擊著山石,昨天的一場雨使得河水暴漲了許多。水流聲打擊著我的耳膜,山泉水卷起呼呼的水汽,撲麵而來。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循著青石板砌成的小路上山,垂直的山壁上裸露著光禿禿的岩石,有的刻上了“佛”,有的銘寫著“禪”,處處透露著宗教的氣息,含著一股安寧的氛圍。
剛爬了一小段路,恰逢一山上砍柴的婆婆,我熱心地招呼道:“你好!“對方支支吾吾,模棱不清,說了好些話,我以為她說的是方言,聽不懂。於是尷尬地走了。後來師父告訴我,她是個啞巴。。。。
才爬幾分鍾山路,寒氣就下來了,大風抱著寒意鑽進人的衣服裏,不由得打起寒顫起來。似乎天氣預報開始奏效了。不過快到目的地了,心裏也十分開心,不為天氣變化所動。來之前就打聽了,40分鍾山路就可以到了。這樣的青石板路非常好走,應該很輕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遠望山峰,有一團烏雲橫亙在兩山上,實實地壓著,司機說那裏應該就是我師父的住處。一心往山上爬,越爬越累,氣喘籲籲,嘴裏呼出的氣體都變成了哈氣。腿腳漸漸地開始發軟。走過青石板路就是林中的泥道了,大約是走的人多了才踩出來的小道,樹木茂密,兩旁枯草交雜,幽靜,空靈。路,越來越陡,一直看不到盡頭。偶爾會有分叉的小路,但又能在不遠處彙合。最後陡得需要手腳並用才能讓自己不會因為腿發軟而滑下去。幹燥的額頭開始冒出細汗,又從細汗變成豆大的汗珠掉落下來。不得已,隻好坐在厚重的岩石上休息。
山路荒無人煙,仿佛進入了無人區,在這段路爬了很久始終沒有看到人家,小路依舊向上延伸,始終看不到盡頭。爬,繼續爬,肯定還在上麵。忽然在樹枝的縫隙裏看到有房屋,讓我興奮而又激動。走近一看,是xxxx殿,按照地址,離師父的住處還有些距離。師父讓我到了這裏喊幾聲就行了。這個時候的大霧開始蒸騰,也不知道是否進入了在山腳下看到的烏雲裏麵,周圍能見度很差,看不到任何房屋,我就決定不喊了,直接按照路線走。這個決定讓我吃了大虧。
右拐。貼著岩壁。爬。這段路特別難走,是人在岩壁上砍出的一條窄路。這還不算什麼,再往上爬就更加陡峭了,走一步,碎石滾落,往身後看就是懸崖,就是深淵。霧氣濃厚,隻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迷迷糊糊。見一段幾米長的路,非常的險,旁邊就是斷崖,真真實實的懸崖,一腳踏空就沒命了。斜靠在懸崖上,貼著壁緩慢移動,最窄的地方才隻有兩個腳掌寬。真是讓人心驚肉跳!
天陰,昨日雨濕了路,很滑。我很堅定地向上爬。依舊荒無人煙。猛然,在煙霧繚繞中看到一頂帳篷,似乎有人生活。站在帳篷門口,我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停頓幾秒,聽到的隻有回聲。應該沒有人在吧。繼續向上爬。開始看不到路了,隻能順著河道往上走,路雖不陡了,但是枯枝樹葉遍地堆積,走一步陷一步,深一腳淺一腳,很不好走。這一刻,我的心裏開始打鼓了。是不是走錯路了?這裏已經人跡罕至。不會的,隱居的人應該是住在大山深處,樹高林密,怪石嶙峋的地方,向上爬,應該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