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片刻後,賈生來請君夫人,說是魯公有請。
葉舒到了時,發現齊國公使在,便知一二。
魯公臉色鐵青,齊國公使拜見君夫人後,見魯公不言語,便道:“臣奉齊君之命,來請夫人入宮,諸位公主甚是想念夫人。”
葉舒微笑,看著魯公,魯公方道:“既如此,便去吧!”
“夫人是同魯公一同前往齊宮還是,先行去?”齊國公使問。
“我同魯公一同前往吧!”葉舒不假思索道,這個情麵到底還是要給足的。
原本定在第三日出發,不知為何,第二日,就請魯公及夫人前往齊國了,其他諸侯仍舊按照原定計劃好酒好肉招待著。
一路上,葉舒借口暈車,自己一個人乘坐車轎,夭夭等人皆在別轎。
葉舒其實是心內忐忑,雖然先前,千思萬念,總想再見薑諸兒,可是,畢竟自己現今是文薑的身份,他是齊公,身份特殊,這世間,再怎麼招,也不會容許他倆個有任何兄妹之外的情分的。
可是,枯等在魯宮中,無疑是等死。
一個人怎可活成這個樣子,豈非辱沒了造物主給的這個肉身了?豈非蔑視了這非凡的穿越了?
沒有一場愛戀,怎生對得住這一場相遇?
忽然之間,她茅塞頓開,我是葉舒,我是葉舒!
她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拋棄那拗口的‘寡小君’吧!”
“夫人,到了!”
突然,聽見外麵有人說話,她才知道已經到了齊宮了,心中不免忐忑不安,心跳劇烈。
先是安排了住舍,是齊宮中的一處專門接待外賓的高級宮宇。
此番,因是齊國禮儀官安排,並不知曉內情,給魯公和君夫人的寢宮安排到了一處。
多年未曾親近,兩人都覺有些異樣,隻是礙於齊國人,也不好說什麼。
賈生麵露喜色,想著,君上和夫人終於有和好的機會了。
過了一會兒,魯公倒也是有些喜色。
這些年來,他畢竟還是會偶爾想起當初迎娶齊國公主後的溫情脈脈的,那個時候,除了政治,還是有些年輕時候的衝動和奮不顧身的。
葉舒麵上則鎮定了許多,這些年來,偽裝,是她最大的戰利品。
同魯公回憶了許多當年出嫁的情形,兩人正說的起勁,齊國一個品階較高的女官前來,跪拜後,說:“奴是後宮掌事婢女,後宮中諸位公主設宴請夫人同聚。奴奉命請公主赴宴。”
葉舒聽罷,禮儀規整地說:“多年未見,想必當年的那些小公主們都亭亭玉立了吧,寡小君甚是懷念妹妹們。”說罷扭頭問:“君上可同去?”
魯公自然知道不合適,夫人隻是禮貌地問一句,便說:“夫人去吧,姐妹們多年未見,自然有好多體己話要說,寡人就不去了。”
告辭後,葉舒來到偏殿,打扮了一番,看了看鏡子裏的容顏,不禁感慨:“我也老了!”
一邊的瀾姑聽著,有些詫異,道:“公主,怎麼,自稱‘我’了?”
“唉,這些年,你們都看在眼裏,明裏是夫人,實則如同寡婦,我過的是戴著金套頭的日子。這‘寡小君’留著在人前吧,如今,回到母國,我隻想好好放鬆放鬆,歇歇氣。”
說著,轉身對夭夭說:“夭夭,你熟悉後宮裏的那些小公主們,她們當年都好小,我都不記得誰是誰了,你跟著我去吧,到時候給我提醒提醒。”
夭夭自然是高興地領命。
葉舒乘著一道步輦,方才的女官在前邊帶路,步輦是帶了遮陰紗帳的,四周也都是淡紫色的輕紗垂下來。
夭夭在旁邊小聲問那女官:“敢問姑姑,宴請的都有哪些公主啊?時隔多年,小公主們都長大了,我怕到時候認不出來。”
女官並未看夭夭,仍舊目視前方走路,隻是小聲說:“這些姑娘自是不必擔憂。”
夭夭一聽,心中已明白了兩分。
先前,公主和宮裏的那些小公主們原本就不是很熟悉,平日裏往來也不多,想必她們也不會這樣熱情。
倒是那當初的太子殿下,雖然隔著千萬裏,也費盡心思給公主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