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風光正好,林淼淼倚在躺椅上,慵懶地瞥著窗外的陽光,陽光花白得滲人,好似要把她穿透,顯得她整個人都不大真實。
“臥槽,這鬼地方我都呆不下去了。”林淼淼咒罵著,翻了個身,心裏卻不平靜。
她本是21世紀中一個老老實實的武館的女兒,她天賦過人,父親和師傅都讚揚她是練武的好苗子,父親把自己雪藏了很久,師傅從小悉心得指導教誨,隻不過第一次的上場……
林淼淼永遠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比賽的時候,對手是一個高她很多的男生,很好看,林淼淼自詡是個大文盲,形容不出他的驚為天人,第一次就呆呆地站在他麵前,男生笑了笑,輕輕鬆鬆地抓住了林淼淼的手,可憐林淼淼從小就沒見過那麼帥氣的男生,連手都忘了掙開,然後就來都了這裏,這裏是沁國,林淼淼穿越成這不知名王朝的林大將軍府的一介悲催的庶女。
林淼淼很悔恨,自己竟然那麼不爭氣,還穿越成一個將軍府的小姐,還是從小屁孩穿起的,更悔恨自己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卻心心念念那個長的跟人都不一樣的大妖孽。
“小姐,小姐!”一個清脆地聲音焦急地傳來。
是翠翠,這翠翠是林淼淼和她娘親久居後院的唯一的丫鬟,林淼淼掙開眼看見的是一長相清秀的丫頭。
“翠翠怎麼了?”
“小姐……”翠翠哽咽地快哭出來,嘴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小姐,小姐,夫人夫人她……”
林淼淼大驚,衣裳也來不及收拾,就向娘的臥室飛奔而去。
一進門是一股腐朽的味道,鬆垮的木床上是一個纖細的女子,臉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疤,睜眼,望見林淼淼急切的眸子欲滾下淚,蒼白粗糙的手撫上林淼淼的麵頰,欲拭去她臉上的淚。
“淼淼,娘的乖女兒……”
“娘,你不是昨天隻說染上一點風寒嗎,怎麼會……這樣”林淼淼看著焦急跑來的翠翠,“翠翠,娘親怎麼了!”
翠翠霎時就留下淚來,“小姐,夫人好心腸不讓我跟你說,可是我偏偏要說,昨天我去求二夫人給夫人請大夫看看,大夫人不許,把我哄出去,我一直想和小姐你說,可是夫人她不許……”
床上消瘦的女子突然艱難的坐起身,“翠翠,你多言了。”
“淼淼……”
“娘,我去找大夫,你等著。”
“淼淼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娘知道自己本身時日不多了,淼淼,娘對不起你,從來沒讓你過好的生活,你從來就不怨娘,娘知道,可是娘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做別人的妾,娘這輩子做夠了,娘辜負娘一生的摯愛。”說著,將自己臉上的疤撕下來,一張女子美麗的臉在陽光下灼灼地笑著,艱難勉強,好像她就要從這世上離去一般,淼淼不驚訝,她知道母親好看,又把疤貼在淼淼的臉上。
“淼淼,你長的真漂亮,長大後肯定比娘親還漂亮。”
“沒有的事,娘親比淼淼漂亮好幾百倍。”淼淼笑著說臉上卻停不住地掉淚。
“淼淼,娘沒本事保護你,你有本事保護自己了,就把疤給摘掉吧。”女子的眼裏好像多了幾份神采,林淼淼知道那是回光返照的最後,“淼淼,這項鏈就好好帶在身上,算是替你不中用的娘完成個願望吧,有一天你碰到一個男的,名字叫風澈的,就把項鏈還給他,告訴她我餘雪此生負他來世再報。”
說完這些話,餘雪好像耗盡了心力又冷卻了心願,噙著笑閉上了眼,身上的冰冷傳到了林淼淼的身上,淼淼的淚刷地傾瀉下來。
她還記得她剛剛穿越到這的時候睜眼,是一個男子憤恨的臉,一個帶疤的女子溫柔的笑,她告訴她她是她的女兒,而那個男子卻罵她是孽障,她們被帶到這個無人問津的破落小院,她為她織布,教她學識,淼淼不能直接告訴她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她學會寫字,她便開心地誇她天資聰穎,她沒帶她觸碰任何不好的東西,就是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她是從心裏接受她是她的娘親,她卻從沒保護過她,她的身體隻是染了風寒,卻讓她在也見不到她。
心裏如泣血,“翠翠,讓我娘親出府安葬。”
翠翠也哽咽著,夫人對她好,從沒把她當丫鬟看過,小姐也一樣,“小姐,沒有將軍的或者大夫人的允許是不準出府的。”
林淼淼這才醒悟過來,娘親為她整理好自己的將來,卻把自己死都沒考慮到,瀲灩的眸子滿是堅毅,“翠翠,幫我看好我娘,我沒回來以前,誰也不許碰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