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岸(1)(2 / 2)

女子戲謔的看著野草,顯然不信他的話。

“北國?我不在中國嗎?而且全世界都說中國話?姐姐你沒出戲吧?算了不和你計較,那得告訴我怎麼回市裏麵吧,我鑽林子鑽一早上了,你們這地兒信號賊差。”

野草摸出褲兜裏麵的手機向著太陽伸了伸,但信號仍舊顯示著為無,女子看著野草的手機身子即刻向後退了退,露出警惕的表情。

“可能要你失望了,這裏,北國最北邊的郡叫高欄,不叫市裏....你是會用彩石?”

女子看著野草像一隻受到驚嚇的野貓,腰背下意識的躬了起來。

“姐姐你怎麼這麼入戲啊,你這中二的我好難配合.....還那麼認真。”

“北國窮,國內沒戲班子,沒人像你這樣嬉皮笑臉,這個冬天大家都會拚命的活下來,可就算在冬天裏活下來,開春北麵海那頭人也不會讓不在城裏麵的人好過,比如說今天......”

野草順著女子突變眼神像身後望去,透過最後幾米的灌草的景象讓他真正意識到,他到了一個全新的,陌生的或者說最後讓他絕望的地方,不是演戲。

低矮的土坯房,在海邊參差不齊的立著,一邊空地上曬著的漁網,還跪坐著一圈人,雙眼翻著白,腦袋不住的抖動,麵黃肌瘦的樣子像是縱欲過度,但破舊的衣服顯著他們可能連飯都吃不飽......海邊淺灘擱放著豌豆莢一般的小舟,穿著與漁民完全迥異的人笑談著從小舟上下來,像看著羊羔一樣的戲謔的踹翻應該在女子口中節食而無力的人們,接下來也確確實實的告訴野草,是的是羊羔,他們把男人的雙手反綁住一個個用割成條的漁網牽成一串,放置在豌豆莢一般的船上,他們就這樣做著,也用不鋒利的刀片割像女人和小孩的喉嚨,兩下幾刀,像收割麥子,傷口淌著血,這時她們才仿佛醒過來一樣,被割開的氣管因為嗚嗚的發聲,流血更快了,幹癟的軀體馬上也就安靜下來。頭領一樣的人過來把屍體的衣服或者說是遮羞的布條扯下來卷在繼續翻著白眼的男人身上,一隊隊的拉扯到船上一個蘿卜一個坑....土房裏麵的壇壇罐罐被搬出來個個打碎,扒拉著值錢的物件,一間大點房子裏的糧食被拖出來,看著穀物一樣的東西隻有淺淺一筐,顯然他們不滿發泄的踢著罐壇.....望著殘敗的一攤,首領模樣的人提起火把,丟在稻草上.....野草害怕了,看著太真了,真到他無法像以前一樣貧嘴到你們的特效太好了吧之類的吐槽。看著火苗漸漸長高,邊上的灌草一陣騷動,幾個人從裏麵衝出,邁著不利索步子像村子衝過去,野草看見他們身子上明顯一道道鞭痕,拿著削得彎彎曲曲的木棍,正在收集燒剩下的木炭的人們,停下手上的活計,搖著頭抽出藏在厚厚的某種動物皮毛下的保養的更好的刀,卻明顯認真了許多。

但卻也沒有奇跡,頭頭親自把衝過來的這幾個人就著倒塌的屋子埋了起來,淺淺的彎了彎腰,接著他們仿佛受到啟發一樣,首領接著向灌草處點了點頭,幾個人接連摸出不一的武器,踱著小步靠過來.....

野草腿軟了,跪在自己的外套上,女生用力把他提起來,向後推去。

“快逃,向南,快逃回去,去找賽先生,你肯定認識賽先生,我叫麗水,李麗水.....”

女生的嘴還在動,野草聽不見了,隻顧向女生最後指著的方向跑去.......

“那就再見了,賽先生。”

麗水轉身抽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