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說話,也沒動,任由她拆了之前包著的紗布,又換上新的,後來又給我看了下小腿上的傷勢,說是叫我好好休息,莫亂動。說是我這腿本傷不在要緊處,被我這麼來來回回折騰,搞得有些發炎,若不好好養著,再出個什麼意外,指不定這腿就廢了。
我麵無表情的聽著她說完,沒什麼反應,我覺得她是危言聳聽,想嚇唬我來著。見我沒反應,她有點急,最後看了我一眼,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那女軍醫走後不久,華徵便端著一碗藥進來。見他進來,我轉轉身子,麵朝裏躺著,不打算理他。
“先起來喝藥。”他站在榻前,聲音自身後傳來。我閉了眼睛當沒聽見。
他見我半響沒反應,歎了口氣,緩了聲音道:“生氣了?”
我還是沒動。
背著身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營帳中有些靜,我猜他是在看著我,大概是覺得我很頭疼。我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與他置氣是有什麼意思,我憑什麼生他的氣,在他看來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有人說生氣也要看是什麼人,我可以對曲紆隨意發脾氣,因為我知道他會心疼我,會讓著我,會來哄我。但對於華徵,此時想想卻覺得無力,我和他的關係似乎還不到我可以對他發脾氣的程度,說白了我沒那個資格。這麼一想更覺得難受。
“以前不是很乖巧聽話麼,今日怎這般倔。”他的語氣中似乎是很無奈。過了一會兒又道:“軍營全是男子,你一個女子呆在這裏總歸不合適。”他這話算是個解釋,我聽著卻不怎麼對味,覺得他是在找借口,誰說的全是男子?那軍醫不就是女子麼?他就是想勸我走。
“哪裏不合適了?剛剛那軍醫不也是女子麼?”我坐起身來看著他,不服氣的道。
“那不一樣。”
我不依不饒,“哪裏不一樣了?我雖不會醫,但我可以學,也可以做其他的。”
他被我說的一時答不上話來,半響揉了揉額頭,“先不說這個,你先喝藥。”
我瞧了他一眼,覺得有點氣憤,不甘的道:“不喝,除非你答應不送我走。”我固執的看著他。
後來我不知道華徵到底是為了什麼妥協的,是為了讓我喝藥,還是因為終究被我說動,女子入軍營的例子不在少數,我雖算得不花木蘭那樣的巾幗英雄,可浴血殺敵,但我留在軍中雖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卻不會成為拖累。
他看了我半響,終於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不送你走便是,藥再不喝便涼了。”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後總算是仰頭將那藥喝了。
我覺得我與華徵這般便算是和好了,但我始終覺得心裏留下了什麼,或許是他那句話我終究做不到立馬釋懷。
他單獨給我置了個小些的營帳,隔他的不算遠。
晚飯時曲紆來看過我一次,見我已醒來很是高興,激動的勒著我的脖子,說話語無倫次:“你怎麼沒死,呸呸,我是說,你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裏疼?”
我翻個白眼,使勁扒開他勒在我脖子上的手,沒好氣道:“你再使勁點我就真死了。”
他訕訕一笑,“我這不是高興麼。”
他就著我床沿坐下,眼睛有著抑製不住的喜色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你可想吃什麼?”
我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剛剛喝了藥,沒什麼胃口。”
“那可要出去走走?”
可能是那藥的緣故,此時我覺得困倦得很,隻想睡覺。瞧他自進來後嘴便沒停過,我覺得他有點煩,便道:“我不想出去走走,想睡了,你自己出去走走吧。”話中很明顯趕人的意思。
他露出個鄙視的眼神,“你是豬啊,都睡三天了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