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名字 慕容烙(1 / 2)

烙,你變了,變的我們都不認識了!

倚在金絲塌上,慢慢抿一口茶,又慢慢閉上眼,變了?哼!他早變了,連他都不認識自己,何況是你們?

準確地說從十歲那年起,他就不在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孩了,十歲啊,想起那一年臉色一黯,回憶排山倒海湧來。

那一年,他----慕容烙,十歲。

“這位大爺,快請快請!”依紅樓前,一個濃裝豔抹的女人滿臉堆笑拉住一位剛進門的男人。

“大爺,您有什麼要求隻管說。”手持大紅色絲娟拍拍自己的胸脯,蜜笑著誇下海口,她的裝太濃看不出實際年齡,依稀隻看輪廓,應該也是一個美女。

“大爺我隻要這裏的紅牌。”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男人不耐煩地喝了口茶叫道。

“我們這裏紅牌多的是,琴棋書畫各有所精,歌舞小曲也是人人都會,您喜歡哪一種,我馬上讓她伺候您。”

“就那個琴彈的最好,也最善解人意的紅牌,叫什麼--依紅,對,就是依紅。”

“您說她呀,”笑容有些僵在臉上,一不小心粉掉了一些,“真是不巧了。”

“怎麼?她有客人了,大爺我有的是錢,叫她出來。”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啪”一聲壓在手下。

瞄了瞄那銀票的麵額,立刻又堆起了笑容:“大爺,她是――”俯在男人耳邊悄悄地說了聲。

男人臉色一變,“騰”一下站起來罵道:“真掃興!”

“大爺,您別急,這裏啊又來了個新姑娘,她叫偎翠,風姿比得上依紅哦,我都打算把這樓改名字了呢?”

“真的?”男人斜挑著眼,不太相信。

“我蘭姐什麼時候騙過人,您見見就知道了。”手中的大紅絲娟一揚,大聲叫道:“偎翠,快出來見客了。”

“來了。”樓上嬌柔地應了一聲,門一開,果然出來一位怯生生的綠衣俏佳人。

“怎麼樣?”

“不錯,不錯。”男人一下子看癡了,連聲說。

“那您就上去吧,偎翠會招待好您的。”蘭姐推了他一把。

男人頭也不回,飛快地上樓,至於桌上的銀票他早忘了,當然蘭姐會幫他收起來。

把銀票小心地塞入袖中,她長長鬆了口氣,正要出門迎接下一位客人,突然瞟到一個小小的身影。

“小一。”一聲嬌喝:“你幹什麼去?”

小小人兒身子一震,馬上回頭跑過來,怯怯地說:“蘭姐,我已經劈好菜了,出去買點藥就回來洗衣服。”

他有一頭烏亮的發,細眉大眼,俏鼻薄唇竟是個漂亮的小男孩,因為瘦弱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你娘還沒好?”沒好氣地問,又去買藥,一個月來都快成藥罐子了。

“恩。”咬著唇,低低應了一聲。

“快去,快去,一臉的晦氣樣。”揮揮手,她嫌惡地走開。

仿佛早習慣了這樣的語氣,小一停也沒停,飛快地跑出依紅樓。氣喘籲籲又跑進一家藥鋪,歇也不敢歇,努力把手伸向櫃台,喘著氣說:“大----大夫----抓藥。”

裏麵的人看了一下藥方,把頭探出來,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胡子一大把的老大夫。

“小孩,這是你的藥方?”

“恩。”

“給誰抓的?”

“我娘。”怯怯地回答,怎麼了,為什麼每個大夫見了他都要問這幾句話。

“你娘?哼!”老大夫哼了一聲:“辱沒斯文,老夫這裏不看這種病。”

“大夫,求求您,我去了很多家了,您就給看看吧,我有銀子的,”嘴裏哀求著,忙把幾兩碎銀推上櫃台。

“銀子算什麼?敗壞名聲,一邊去,一邊去。”拂袖掃下碎銀,嫌惡地說。

“大夫----”同樣的場景又同樣的上演,眼淚一滴一滴掉在地上,默默地拾起碎銀。

“阿四,杵在那幹嗎?還不趕這小孩出去,別的病人還要不要上門。”

“是,是。”年輕小學徒忙停下抓藥的動作,從櫃台裏跑出來。

“快走,快走。”連拉帶桑把他推出門。

抬頭看看門上的金扁----“濟世堂”。

嘴裏默默念著,濟世----濟世----,這兩個字娘教過他,是幫助所有人的意思,可是娘病了,為什麼沒有人來幫助她?

娘----,想起躺著床上的娘,眼淚又流下來,娘的身體越來越差,偏偏沒有了藥,又沒有大夫肯賣藥給他,怎麼辦?他要怎麼回去?

頂著炎炎烈日,拖著疲憊的身子,小一慢慢回到依紅樓,站在大廳,正不知要不要去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