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那個阿姨忽然起身來到我身邊坐,這一舉動把我嚇得往沙發邊上移一移。“姑娘,你不要害怕,是阿姨錯怪你了,我兒子俊晨回家都告訴我了,是你救了他還送他回家,把阿姨悔的呀,一晚上沒睡覺。這不,今天我在附近這幾條街挨家挨戶地問,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今天我們是來道謝和賠罪的。”這位阿姨說著還一邊抓著我的手,一邊拍我的背,眼神裏全是溫柔。
“哦,沒事,應該的應該的。”在阿姨的示好下我渾身都癢起來,連忙掙脫她的手,因為我無法接受人類的這種的愛撫。
這時我一關搞定,等著我哥發難,同時又無比希望能蒙混過關,結果莫非定律發揮作用,我哥發話了:“你今天的傷怎麼回事?報複你的都有誰?怎麼說的?這些事你跟我說清楚。”我哥一句話說得把我的臉都嚇白了,我不敢說謊話,因為隻要在學校和家的輻射區內發生的事情就沒有我哥了解不到的。
“有昨天那兩個人,還有……麥可。”我低下頭,時不時抬眼偷瞄我哥的臉色。
“怎麼他們報複你了!真對不起,把你害這麼慘,要不要現在去醫院啊!”那個阿姨十分焦慮地問,他的傻兒子也再次露出驚恐的表情。
“麥可沒動手,他們就扇了兩個耳光,然後說此事一筆勾銷了,就這樣。”
“就這樣?你過來。張嘴!”我走過去遲遲不願意張大嘴巴,我哥一掰我下巴我就疼得大叫起來,嘴巴也張大了,他趁機看了一眼傷情,那個阿姨也看到了我牙齦腫爛牙縫塞血的嘴,她無不驚悚地叫了一聲,他兒子這時也湊過來要看,我連忙把嘴閉上了。
“打掉幾顆牙?”根據對我哥的了解,我知道他做這些是給那個阿姨看的,也就配合地把兜裏的牙拿出來放在桌上,那個阿姨再次驚呼起來,他兒子也不敢直視,好像那是一根手指頭或者一隻耳朵等其他身體部位,而實際上,那隻是一顆牙而已。
“天啊!那幫人下手真的太狠了,我兒子錢包裏有他喜歡的一張照片,以為人家搶他錢包是要搶照片,死也不給才被打,你一個姑娘家他們也下得了這麼重的手,真是太猖狂了,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阿姨您有所不知,現在問題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兩三年前我跟景逸高中的老大就發過誓,雙方互不幹涉,誰先動手打對方誰就要叫對方一聲爺爺,還要磕三個響頭。現在向微一她先打了人家的人,盡管受到懲罰了,但我還是被動的,這件事一出以後我事事受牽製,影響不是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就能消的……”
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是,阿姨送來大量的保養品和營養劑,還有一萬元現金作為我的醫藥費。但是我並沒有就醫,隻是吃點消炎藥和一個星期吃流食而已,在學校裏,魏琪琪第一眼看見我半邊臉腫起來的畸形樣子就不厚道地大笑起來,我懶得跟她計較也任由她笑去,後來吃午飯的時候,我費勁兒而痛苦的吃飯模樣倒讓她心疼起來,但是也束手無策,吃飯這種事別人幫不了你。
我剛受傷的那幾天,每到午飯時間,那個被我救的小子就到我們班給我送飯,那麼高級的檀香木便當盒我還從來沒見過,裏麵的食物不說是玉食珍饈吧,反正那麼精致的東西我是沒見過,而且大都香軟易嚼,看得出是為牙口不好的人準備的。本來我不打算接受他的東西,但是謝琪琪兩次趁我不在就替我收下了,當然也替我吃了幾口,從那以後謝琪琪便一直磨我讓我收他的便當。
後來謝琪琪告訴我,阿姨的那個兒子腦子真的有問題,他叫謝俊晨,在我的隔壁班上學,已經26歲了,比我們大了九歲,智力程度卻隻有初中一二年級的水平。他本來是意氣風發的家族企業接班人,還是家裏的獨苗,從小被所有人寵溺,一帆風順得不知挫折二字怎麼寫。在他24歲的時候跟一個28歲的女人相戀,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家族極力反對,戀人為嫁入豪門以死相逼,卻不慎真的死亡,從那以後謝俊晨一個月沒講話,後來開始講話之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媽媽更是後悔萬分,從那以後全身心撲在兒子身上。她除了聯係美國的神經科醫生商討治療方案之外,還想為兒子找點事做,她找遍了全市的學校終於有一家肯接收他兒子,那就是奉誠高中。自從兒子被打之後,兒子每天上學都要車接車送,她在兒子包裏放了三個錢包,說萬一有人搶就把錢包給人家,還請我和我哥吃了無數頓大餐,言下之意也是以後對他兒子多多照顧。看著他媽一副精明而操碎心的樣子,我經常想能有個這樣的媽媽,就算變成傻子也甘願啊!